周围参天绿荫遮天蔽日,树木茂盛到粗如几人合抱,空气中氤氲着浓郁的清凉草木香气,唯有这一块地方泉水叮咚,天空无遮无拦,仰头可见漫天星子。
一棵棵枝叶柔软形态各异,盈着光芒的灵植环绕着这片天然的泉眼,泉水从远处的半空中倾斜而下,又从另一端凭空消失。
说是浅泉,只因澄澈见底,可以清晰地看见泉底漂亮的石头,迷惑了眼睛对深度的判断。
沈忘州怔了一瞬,意识还没缓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抓紧了胤淮的衣服。
这片泉水,比司溟的瀛汐庭里的大太多了,若不是太过清澈显得过浅了,他怕是早就怕的动弹不得。
“这是哪儿,”沈忘州带着胤淮一起后退,走到一个稍稍认为不会掉进湖里的距离,才停住,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怎么有这么多的水……”
浅泉在侧,沈忘州思维都迟缓了许多,顾不上身体清晰明显的反应,更加往胤淮身上靠了靠。
胤淮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掌心抵在他腰后,圈出一块最安全的地方,“是泉水,怕么?”
沈忘州点了下头,又摇了摇,他嗅到了胤淮身上的冷冽的香气,恐惧像撞到截然相反的属性,悄然融化着。
视线越过胤淮的肩膀,避着不远处的泉水看过四周。
这里很漂亮,漂亮到沈忘州难以将这里联想到他曾经溺水的湖,但心里还是没底,下意识求证:“泉水很深么?没过我小腿了么?”
胤淮弯了弯唇角,指尖轻动,泉水里沉眠的鱼儿摆动尾巴跃出水面,激起一朵朵水花。
沈忘州眼睛一亮,是他从未见过的鱼,比巴掌大一点的鱼,薄纱似的鱼尾在水面上拖曳出一道漂亮的弧,鱼身修长矫健,浅蓝色的鳞片像梦里的画面。
漂亮的小鱼有一对儿,互相贴靠着跃起,又同时落入水面,激起一层层涟漪。
沈忘州的注意力被两条鱼分走了大半,僵硬的身体稍稍放松,下巴放在胤淮的肩上,看着水面。
鱼儿完成了使命,听从命令顺着一旁的出口悠然游走,将这里留给尊上和尊上的伴侣。
胤淮俯身埋进沈忘州颈侧,鼻尖轻轻蹭弄因紧张快速跳动的脉搏,将那一小块皮肤弄得泛起一点红,嗓音温柔地将泉水形容得无害:“要比小腿……更深一点。”
沈忘州的注意力全被泉水的存在抓走,一时间忘了他有多么生气和又多么羞赧,抱着胤淮像抱着块浮木一样,紧紧地贴着他。
更深是多深?
沈忘州闻言紧张地又后退了一小步,看着明明很浅,伸手就能触到底一样的泉水,“会把我没过去吗?”
湿吻过的薄唇还留有属于沈忘州的温度,胤淮齿尖咬住那块洇湿的布料,在沈忘州无暇顾及时,顺着领口开散的方向,含住领口,暧涩地扯动,直到露出凹陷的锁骨。
稠暗的眼底闪过一抹欲|涩,轻轻吸了口气,舌尖抵住犬齿,最终也只是落下一个湿润温热的吻,鼻尖轻抵在一小片锁骨上,流连忘返,气息模糊地低声道:“……会……”
按照往常,这么深的水,沈忘州肯定会落荒而逃,但此刻,他除了对水的恐惧外,更深的感受是身前的人带给他的。
在浩瀚无垠的沧海面前,那片让他几度濒死的幽深湖底,显得那样渺小且微不足道。
掌心抵住胤淮的肩膀,沈忘州呼吸凌乱地用掌心挡住他的唇,脖颈下面一片红热,好像有一条线牵动着锁骨和脊髓,明明被吻弄的是前面,腰却跟着软了。
掌心一阵湿漉的软腻,刺激得沈忘州浑身一抖,触电似的收回了手,热意不合时宜地在身体里乱窜。
他慌乱地转移话题,色厉内荏地问:“这是……哪儿?你把我带到这儿干什么?”
胤淮在沈忘州的视线下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唇角,看着沈忘州的脸从白到红,最后狼狈地转过头,才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指尖戳着沈忘州起伏的胸口,暧涩地画了个圈:“沧海边的未名之地,你若喜欢,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身体仿佛变成了一滩湿哒哒的布料,胤淮的指腹就是始作俑者,娴|熟地将堆在一起的布料弄得更加皱巴巴,攥在掌心,肆意团弄揉按,挤出淅淅沥沥的水,砸落在两个人的心尖。
沈忘州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攥住胤淮的手,被诱引到无力反抗,只能挣扎着拾起算账的心思,毫无威胁力地哑声道:“我不取!你……别太放肆,我还生气呢!我让你待在鳞渊峰,我离开,你把我带到这干什么!”
被握住的手指从缝隙里逃出来一根食指,勾着沈忘州的指缝暧|昧地缓缓摩挲,让人不可避免地联想……
沈忘州手腕轻颤,不想暴露因为这一点儿撩拨就受不住的事实,逞强地绷紧身体,指尖泛红地任由胤淮狎|昵地撩拨。
另一只手也没有安分,指腹顺着背脊的轮廓轻缓地抚过起伏的脊柱,按压在肩胛上,胤淮亲了下沈忘州烫热的耳尖,嘴唇贴附上柔软的耳骨,抵着,捻着,压着……
在沈忘州想要推开他时,又毫不留恋地分开,停在只覆了层薄薄皮肤的耳后,殷红的薄唇微张,“忘州让我待在一处不要走,我待在这儿,可以么?”
待在沧海旁吗……
沈忘州恍惚间竟觉得他来过,模糊记忆里的海水被湿漉漉的浓雾笼罩,温热的海水气息是甜的,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他伸手触碰到了冰凉的鳞,却怎么都看不清晰……
耳后的肌肤敏澸至极,胤淮力道很轻地吮出一颗诱人的胭脂红,沈忘州就反应极大地浑身一颤,用力推开了他。
胤淮闷哼了一声,抱住他不松,沈忘州鼻息间的香气更浓了,与周围的树木香气融合,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的边缘躁动。
耳垂湿润,软骨酸麻,胤淮在沈忘州走神的时候亲的半点都不客气。
教训着教训着,事情就要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沈忘州恼羞成怒地掐住他的下巴,动作粗鲁地逼着他抬起头不许亲了,狼狈地大口喘气,语气很差地问:“你待在这儿,我自己走!”
胤淮被强迫着抬头,满眼都是无辜,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垂着,摄人心魄的诱化为了被折磨得荼蘼艳丽的涩。
像被溺毙在欢|愉滋味下的雏儿,眼尾透着引人蹂|躏的淡红,被掐着下巴仰起头时,像极了流落花街第一次接客的头牌……
那双沁着水汽的黛蓝色瞳仁仿佛会说话,眨动间软声可怜地问沈忘州“奴身子都给官人了,官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大官人明明才是被“吃干|抹净”的,却凭空升起一股浓浓的逼良为娼的罪恶感,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教育自己。
清纯两个字和胤淮有关系吗,花样一次比一次多,哪里像个雏儿……!
但看着胤淮明着可怜暗着引诱的模样,沈忘州心底还是不争气地产生了保护欲……胤淮这副模样,就该被他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谁都不许看!
“装可怜也没用。”他义正严词,强调自己的立场。
胤淮微微一愣,随即勾住他的无名指,圈圈绕绕间声音轻软地说:“忘州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