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是一个四米乘五米的笼子,和一般婴儿房的区别,也许只是它由铸铁打造。”
“据说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观测,以及尽可能减少干扰因素,控制变量。所以这完全是出于科学方面的考虑,而不是实验者自身有什么心理变态的趣味。”
“当然,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混蛋的事实。”
埃米尔的视线从柯林身上离开,出神地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听我的叙述,说不定你还会觉得他情有可原。但如果你看过那张照片……就不可能再保持冷静了。”
“照片?”柯林问。事实被转换为视觉符号之后,往往会产生更强的冲击力。
“巨大的笼子中间,一个幼儿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她的手臂扶着冰冷的铁栏,看起来像在试着摇晃,但铁栏纹丝不动。在她的周围则是体积重量远远大于自身的,用途不明的仪器和装置。就仿佛婴儿并不是人,只是是实验室里的猴子一样。”
“那个幼儿就是小时候的艾丽,实验者加斯特自己的女儿。”埃米尔说:
“其实加斯特所供职的研究院,一直都有人体实验的传闻。但是比起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流浪汉,或者为钱送命的志愿者,一个无辜的婴儿显然更能刺中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用自己的女儿做实验,也更符合人们对一个技术人员最猎奇的想象。”
“‘加斯特笼事件’在整个同盟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连带着,其他的秘密人体实验也暴露到了太阳底下。所有相关人员被一个个找到,往事重新浮出水面。虽然那些实验记录仍被列为绝密,无法公布,但被试者身上凄惨的后遗症,甚至那些千奇百怪死状,却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事件发酵到后来,民众失控的愤怒甚至开始指向上层,毕竟这样泯灭人性的实验背后,一定有他们的默许。”
“一定有人要为这件事承担代价。”
“其实加斯特的实验是他本人私自在家中进行的,但这件事仍成为了他所在研究院最大的丑闻。甚至在这个研究院被取消番号,重组进如今的军学院之后,耻辱也仍被一直承袭下来。”
没想到,在艾丽被“流放”到这种无人问津的地方之前,还有过一段受所有人关注的时期。
“那么加斯特私自进行的实验,在事后也同样被当作绝密了吗?”柯林问道。
“没错……实验日志已被封存,恐怕除了上层和艾丽本人之外,没人知道加斯特笼里发生了什么。”埃米尔说道。
“哪怕艾丽因为那个实验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天赋?”
比如以十六岁的年龄登临青星。
有如此价值的技术,恐怕不会被某些人轻易放弃。
“是有代价的。”埃米尔说:
“其实我在这里不仅仅是一名情报官,也是一位调理着。帮助艾丽调理她的内心状态,也是我在达纳罗的职责之一。”
柯林愣了一下,调理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职业的存在。
“其实如果在同盟腹地,任何人在被评价为三类存在后,都将必须配备一位甚至数位语言法师作为调理者。因为,这是安全规则上的一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