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少爷。。。”管家很是为难。
“没有可是,逃命的时候,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还是连累了你们,让你一家人跟着我们逃亡。”
管家拉着刚下马车的家人跪下“将军不嫌弃我们全家,把我媳妇孩子都带着,还特地准备了马车,将军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人知道,他们留在营城,横竖都是一个死。”说完按着还不懂事的小儿子不停的磕头。
赵禹城扶起管家“就按我说的去做吧。以后再也没有将军,还得编一个新的身份,容我好好想想。”
“将军,不如说我们是北边的商人,家大业大,遭了同行商人眼红,勾搭上山里的匪寇,买通了家中的小厮,三天两头上门强抢,最近更是猖獗,家里的仆役被打死了好几个,我们不得不卖了家产田地,南迁于此。”衣着华贵的妇人掀开车帘,准备跨下马车来,赵禹城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半扶半抱的将她抱下马车。
这妇人,便是赵禹城的结发妻子,相府的二小姐,梁静姝。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脸上并无多少岁月的痕迹,即便现在发髻歪斜,衣衫也被马车颠簸的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平整,脸上那份从容淡定,让人心生佩服。
“这般说辞能撑一时,却经不起推敲,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北方人,若他们贼心不死,一打听便知晓真假”赵庭皱眉说道。
“长川本就是南北搭界的地方,口音与南方大有不同。此番我们必定不能在城中,最好是找个偏僻的村子,购几间瓦房,买几亩田地,招一些佃户。不能过于露富,免得引来贼人匪寇。”顿了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双手扶起还跪着的管家媳妇,说到:“还得麻烦李婶找身衣裙给我换上,这衣服恐怕是不能再穿了,待我们寻得住处,李叔赶紧把我这件衣裙还有马车上的华服都去南城当了,他们找到马车找不到人,还会继续追查,就让他们去南城查吧,我们走相反的方向。”
赵禹城内心不可思议,原本觉得这个夫人只是娴静端庄,宠辱不惊,没想到有这份见识。平常妇人,经过此事,能不哭啼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话说管家媳妇李婶之前都是在外院伺候,平时见到将军夫人远远的便要低头跪下行礼,从来不敢抬头打量这个当家主母。今日被双手扶起来,那双纤细柔软的手刚碰触到,心脏便像重新注入血液般,砰砰砰的跳不停。她偷偷的抬头,看见她从容不迫的神情,吓得又立马跪了下来。
“夫人折煞奴婢了,我们下人的衣服怎么能穿在夫人身上。还是让老李去南城买几身给夫人换上,虽然不及夫人穿的丝绸,但总比我们下人们穿的粗布棉衣好。”
“如今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李婶也万不要如此,从今以后将军都没有了,哪还有什么将军夫人。往后我们就是平常的商贾人家,很多地方还要靠李婶子李叔打理。”她边扶起李婶边说到。
“将军不嫌弃我们,特地接来我们,让我们全家人得以相聚,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从此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将军和夫人说一声,我们万死不辞。”李婶本是穷苦出身,如今被主子看重,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护好主子们。
“也是我们连累了你们,就这样说吧,还请李婶子去给我找身衣裙。”说完,她看着还有为难的赵庭说到:“将军,孙统当政,主张新法,虽不是暴政,但他生性贪婪,年年加重税收,百姓赋税严重,苦不堪言,只盼着今年收成好,能有些余粮,家中老小不至饿死。纵然知道我们身份不平常,只会心中怀疑,断不会引火烧身。”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夫人,苦了你了。”
“将军都不说苦,我更不会苦。”梁静姝褪下那份从容淡定,一脸柔和的看着他。“只是将军多年的功绩将毁于一旦。孙统阴险狡诈,必定会给将军安一个霍乱的罪名。将军内心,怕是苦不堪言,我却不能替将军分担一分。”
赵禹城轻轻把她抱在怀里,长吁一口气,似无神的看着前方。
“从今往后,再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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