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正中,林元携耶罗姑娘到来,二人身前,已备有两个蒲团。
“两位施主,坐。”禅河圣僧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元缓缓坐于蒲团之上。
身旁耶罗姑娘一开始还有些战兢,但,眼中的怒火终归是胜过了恐惧,亦在林元身旁蒲团坐下。
耶罗姑娘坐的姿势,是标准的佛礼,与禅河圣僧近乎一致。
周遭佛陀,也是这般虔诚的坐姿。
唯林元,虽也是盘膝而坐,却有着质的区别。
“施主,入佛门,当敬佛礼。”一个佛陀提醒道。
林元嗤笑一声,“抱歉,吾等修士,惯了如此,道之适然,仅此而已。”
“可坐不惯你们这佛姿。”
禅河圣僧微微摆手,示意那佛陀不必争较。
林元嗤笑,“万法皆道,佛亦是道,佛亦在道中。”
“相比你们这狭隘的佛姿,我这修士坐姿,可显得宽广得多。”
“禅河,你坐下这佛陀看来悟性一般嘛。”
“你…”那佛陀脸色霎时难看。
禅河圣僧轻笑,“素闻大炎剑王口齿伶俐,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可惜,如果剑王今日前来,是与老僧谈经论道,那该有多好?”
林元不语。
禅河圣僧看着林元的脸色,轻叹一口气,道,“剑王今日来讨个说法,老僧也定会给这个说法。”
“但在此之前,能否先听老僧说一个故事,那是佛陀的故事…”
“打住。”林元冷声打断,“我没兴趣听你念经。”
想给他洗脑?没门。
林元冷声道,“在你讲故事之前,不如还是我林某人先问几个问题,圣僧先给我解答了吧。”
“可以。”禅河圣僧点了点头。
林元冷声道,“一,当日禅河圣僧亲口答应,会护耶罗姑娘周全,为何却要反悔?”
“二,吠陀大王子来拿人,古陀教如斯圣地,全寺上下遍地佛陀,个个自诩佛法精妙,慈悲为怀,为何却无一人相救?”
“三,前些日,西渡关外,两军大战,古陀教公然坏规矩,渡厄圣僧率三千佛陀强加干预,救走吠陀大王子,是何意思?”
禅河圣僧闻言,沉默着。
林元见状,冷笑,“圣僧回答不了吗?那不如,让在下来给你回答?”
“因为在古陀教眼中,吠陀大王子比谁都要重要,古陀教为此,可以坏规矩,可以不顾那慈悲为怀,可以食言而肥,可以推人入火海。”
禅河圣僧沉凝了一阵,沉声道,“我等佛陀,以苍生为己任,慈悲二字,乃为根本,从未忘却。”
“当今吠陀国君,年事已高,虽老当益壮,却不可能再诞下子嗣。”
“吠陀大王子,是他日唯一的储君,不容有失。”
“一旦储君有失,将全国大乱,民不聊生,吠陀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对比于此,舍小而保大,是最好的选择,慈悲不代表墨守成规,死板不通。”
“古陀教上下,为的,是万民之安。”
林元冷笑一声,“好一个舍小保大。”
“所以,即便你们明知道吠陀大王子乃是道貌岸然之辈;明知道吠陀王室不是没有别的子嗣,而是吠陀大王子屡屡铲除异己。”
“明知道他沉迷酒色,明知道他欺骗万民,你们仍纵容之,乃至推波助澜,更甚者,你们便是帮凶。”
“是。”禅河圣僧,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