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谷中除了雨声之外没有人回应碧落。
不管了,先救人要紧。
碧落心想着从肩膀上将那近乎要勒进血肉中的布条取下来后,走到马车前解开马的缰绳,准备把秦天黎弄进马车里。
就在她刚要从担架上将秦天黎架起来时,后脑处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有人拽住了碧落的头发,力度大得差一点要把她的整个头皮都撕裂掉。
“谁这么大胆敢偷我的马?”
碧落艰难地回头,有那么一瞬间碧落认为自己看到的鬼,因为身后那张脸真的好丑。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左眼的眼珠是可怕的乳白色,整张脸则像被火烧了一样面目全非,虽然他穿得很整齐,但脖子上却挂着一串串怪异的骨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异常狰狞。
“碧落并非有意偷马,实在是救人心切不得已而为之。请老伯高抬贵手,将马先借给我,日后定当归还。”
老伯听完后又用力一拉手中的头发,让碧落的脖子保持一个难受的仰躺姿势不屑一顾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碧落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给老伯,但如果老伯信得过,可以跟我们一起下山,等救了人……”
“我为什么要救他?!”老者没听完碧落的话又用力拉了下手里的头发,这一下疼得碧落眼泪都快流出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碧落恳请老伯发发慈悲。”
碧落仰着头恳切地看着老伯,老伯也同样低着头打量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然后老伯突然松开手道,“我想想。”
头皮终于摆脱疼痛的碧落忙转过身跪在地上恳求道:“请老伯大发慈悲将马车借给我,他真的伤得很重,如果再不尽快赶下山就医……”
“我看他只剩一口气,怕是还没下山就挂掉。”老伯打断碧落的话。
碧落也不再继续和老伯争论这个问题,她默不作声地跪在雨里,一个响头一个响头地给老伯磕着。
“算了算了,你把他搬到庙里,我试试看还有没有的救!”老伯见碧落的额头都磕出了血,不耐烦地摆摆手让碧落停下来。
碧落一听,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怎么,你觉得我样子丑陋,不像会治病救人?”老伯不悦地反问。
弄救紧准。“谢老伯相救之恩!”碧落毫不怀疑地再一次磕头答谢。
碧落和老伯素昧平生,她相信对方不会在这人命关天的问题上戏弄碧落,而且就像老伯说的那样,就算现在把马车借给碧落,也不一定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顺利地下山及时救秦天黎。
既然如此,不如就相信这老伯,让他死马当做活马医。
“别磕了,本来就长得丑,再磕破头就比我还难看了!”
老伯一个转身,瞬间就闪进破庙之中,碧落暗叹了下,这老伯的腿脚可真是利索啊,怕是连年轻人都比不上他。
碧落刚把秦天黎好不容易才拖进破庙,老伯就对她命令道,“衣服脱了!”
碧落困惑地看着老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让你把他的衣服脱了!”
碧落哦了声蹲下去,正要解秦天黎的盘扣却突然想到什么又收回手说,“男女授受不亲,老伯可不可以就这样给他医治?”。
“不脱也行,就等他死吧。”
老伯说完后就躺下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碧落为难地看着秦天黎,一咬牙就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将手伸了过去。
虽然碧落的前世和秦天黎是结发夫妻,可重生后的碧落早已经在心里将这一层关系解除掉,现在的秦天黎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她已经跟秦天黎纠缠不清,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越矩行为。
闭上眼睛的碧落摸索着,当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秦天黎的冰凉的双唇时,像被电击了一样迅速地又收回来。
“算了算了,等你脱光他,他也不用救了!闪开吧!”老伯见碧落磨叽半天都没有解开一个扣子就自己动手起来。
“啊!”等碧落睁开眼睛时,秦天黎竟已经被脱得yi丝不gua,他赤luo的身体跃入碧落的视线时,像火一样灼烧了碧落的眼睛,吓得她忙转过身去。
这老伯不但腿脚利索,这手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脱光了秦天黎。
“等下我施针的时候,你若是再这样大喊大叫,我可不保证自己扎错穴位,一针就送他去地府。”
老伯在碧落的身后警告着,碧落忙紧抿起双唇,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发出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