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怎么了?”
碧落不说话,而是将凤夜澜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揉搓了一阵,直到手温上来后才将它放进被子里问,“皇上有什么事要告诉臣妾?”
凤夜澜看了看自己放在被子里的手,又看了看碧落,明了地说:“爱妃不必因此事内疚。倘若当初真是朕用布阵图设计陷害夏侯大人,爱妃和明月他们找朕复仇,并没有任何过错。怪只怪命运捉弄,让朕始终没机会和明月说清楚,也没能将夏侯大人的信交给夏婉宁,才使得你们误会我。”
凤夜澜告诉碧落,当初夏侯大人出事后,他就准备将夏侯大人的信交给夏侯大人的独生女儿夏婉宁,将一切误会和缘由解释清楚。没想到夏侯大人刚一出事,夏婉宁便双目失明一病不起。凤夜澜本想去秦府探望的,但凤莲澈却阻止了他,说当时正是敏感事情,朝中大臣刚亲眼见到凤夜澜赐死夏侯大人一家,流言才刚刚平息,倘若凤夜澜这个时候去探望罪臣之女,势必又会引来新的流言,那夏侯大人就白白牺牲了。
凤夜澜想到夏婉宁当时双目不能视,即便将书信交到她手上,她也不能看到夏侯大人的遗书,更何况这遗书的内容事关重大又断不能交到第三人手上,于是凤夜澜就听了凤莲澈的劝说,稍后再将真相告知夏婉宁。
“可朕没有想到,在夏侯大人出事后第七天,夏婉宁便溺死在秦府的后院中。朕不信她是失足落水而死,便派了狂刀去查此事,结果狂刀查到为夏婉宁验尸的仵作,逼问出夏婉宁虽是溺死湖中,但死之前她已经中了毒,秦府太夫人为了不节外生枝命仵作不许声张此事,这才没等秦老将军回京就草草埋了夏婉宁的尸身。”
碧落心想原来太夫人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所以才在自己溺死后第二天就让人葬了我。
“不知爱妃在秦府时,可曾知道一个叫李嗪的家奴?”
碧落想了想,她前世身为夏婉宁时对府里的家奴还有奴婢了解的并不多,因为虽嫁入秦府五年,但碧落很少去其他院子走动,基本上都留在自己的东院。偌大的秦府里伺候各个主子的家奴少说也有两百人,碧落并不全认识。
见碧落没有回答,凤夜澜便提醒她说:“他是大太太姚氏的远房亲戚,到秦府做了三年的家奴,人长得贼眉鼠目,平日里被姚氏安排在后花园干活。”
碧落努力回想着,然后她想起来自己曾见过那李嗪一次,是碧落前世是夏婉宁时,和青儿在后花园放风筝时,他曾不小心撞上夏婉宁,忙跪下求饶道:“奴才冲撞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饶命!”
“皇上这样说,臣妾想起,似乎见过一次。”
碧落此刻才想起来,死前在碧湖假山后偷听到的那个和秦天黎接头,将毒药交给秦天黎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李嗪,只不过因为前世和他接触的少,所以失明之后才没有分辨出来他的声音。
“朕已经命人去秦府核查了他的身份,确定是李嗪无疑。现在朕要告诉你,他便是毒害你姐姐夏婉宁的凶手,而指使他的人是摄政王。毒害夏婉宁之后,他便逃到了西戎,朕一直让狂刀再追查他的下落,我们达到西戎前半个月才有了他的确切消息。这件事朕已经在抓到李嗪时审问了清楚,爱妃若有什么疑问要问他,或是想为夏婉宁报仇,朕便让狂刀将人给爱妃带来。倘若爱妃不想让那样的人玷污了自己的手,朕便亲手砍下他的脑袋然后带回大祈,以告慰你姐姐夏婉宁在天之灵。”
说到这里,凤夜澜内疚地叹了声道:“夏侯大人临终前对朕的唯一嘱托,便是希望朕能保他唯一的女儿一生衣食无忧。可朕竟连这样的要求都没有做到,朕愧对夏侯大人,愧对爱妃啊……。”
对于碧落的身世之谜,在伊凡劝说碧落的时候,凤夜澜已经和明月,青儿谈过,知道碧落实在五姨太齐氏去世前才知道自己的身生父亲是夏侯大人。
想到因为流言的关系,碧落没能在夏侯大人活着的时候父女相认,凤夜澜心中就更是愧疚。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父亲在天之灵不会责怪皇上的,还请皇上宽心,勿在因此事烦扰。”碧落安慰着凤夜澜,若说愧疚,她对凤夜澜的更多。因为对凤夜澜公开了秦碧落是夏侯大人私生女的关系,所以现在的碧落也能在外人面前直接地称夏侯大人为“父亲”。
凤夜澜忽然抓住碧落的手腕,有些急切地说,“夏侯一家就剩下爱妃一人,所以……给朕一个机会报答夏侯大人好不好?留下来,朕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三人。”
碧落松开凤夜澜的手,非常认真地反问他,“皇上要留下臣妾,究竟是为了报答夏侯大人,还是为了照顾臣妾母子三人?”
见凤夜澜不明白,碧落又解释说,“若只是为了报答,臣妾便留下;若是后者,臣妾陪皇上回大祈后,便会带着孩子们一起离开。”
“为什么?!”
“因为前者让臣妾留下的理由是为了让皇上内心好受一些,不会再觉得愧对我父亲夏侯大人;而后者让臣妾留下的理由,却是臣妾一辈子都给不了皇上的。臣妾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他死了,也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能代替他。臣妾不想因后者留下来,臣妾不想欠皇上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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