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澈满意地点点头后，起身说：“睡吧，我会守着你。”

啊？秦四妹觉得自己真的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不久前这男人还要杀她，现在又要守着她？难道也是因为夏婉宁吗？他到底和夏婉宁有什么故事？

虽然凤莲澈说过要守着她，可秦四妹还是不放心地捡起一根木棍抱在怀里后侧身躺了下去。

一阵天的折腾，已经让体制不好的秦四妹筋疲力尽，只是稍稍放松了心情就立马酣然入睡。

凤莲澈在听到秦四妹的微弱鼾声后才走到她近前，蹲下去静静地看着秦四妹，久久未动。

她不是碧落，却拥有了碧落曾经拥有过的身体，她的身上找不到分毫碧落的影子，她的肩膀上却留有我和碧落之间唯一的记忆，就算碧落将那朵并蒂莲的纹身毁掉，那疤痕也是属于我的印记，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印记……

“这一世，是仇恨让我错失了太多，也让我过的好累好累。我不会再恨任何人，但我会学着去遗忘，忘掉会让自己痛苦的人，也忘掉会让自己难过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为什么要毁了我给你的东西？！”

“王爷心痛了吗？碧落失去青儿的时候，也像王爷这样心痛。王爷曾说过今生碧落是你皇兄的，来世是天歌的，只有这两道齿痕才是属于王爷的。王爷让碧落永远都记得它们，即便到死，都不许忘了……现在，碧落毁了它们，便是要忘了跟王爷的一切。恩也好，怨也好，全都忘了……”

“澈……我可以这样唤你吗？澈……试着学会忘了，这样，你才会快乐……”

凤莲澈想起碧落死前和自己的那些纠缠，她是那样狠心地要忘了和凤莲澈在一切的种种，又那样残忍地逼凤莲澈去忘了她……凤莲澈的心口紧缩着痛，他紧紧地攥紧拳头，看着熟睡中的秦四妹说：“我不会忘了你，也绝不会让你忘了我！”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凤莲澈心中有个疯狂的打算，他要把以往和碧落发生的事情，碧落的习惯，碧落的喜好全都强迫性地转移到秦四妹身上，让秦四妹替碧落保留他们之间的记忆，让秦四妹以碧落的身份活着，就算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游戏。

凤莲澈发现秦四妹的胳膊上有道剑伤，于是走近后准备替秦四妹包扎，可他刚一抬起秦四妹的胳膊，就被秦四妹怀里的棒子击中脑袋！

“啊！”秦四妹见自己打中了凤莲澈，惊吓地忙丢下手中的棍子坐起来，忐忑不安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凤莲澈将那棍子不屑地丢出很远后，一把将秦四妹从地上拎起来说：“如果真有人要杀你，你现在的水平只有等死的份！”

说罢，凤莲澈就将自己腰间的软剑抽出来丢给秦四妹说：“拿着这个！”

啊？秦四妹诧异着，怯怯地将剑拿起来后，不知所措。

凤莲澈折断一根树枝后，指着秦四妹说：“看好了这套剑法，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它！”

“教我剑法？”秦四妹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好！我只演示一遍！”

凤莲澈拿着树枝在秦四妹面前舞起剑来，这套剑法当初他在冷宫教授碧落的时候，也就只演示了一遍，聪明的碧落只一遍就完全记住了，之后她每天演练直到熟练地掌握。

秦四妹拿着软剑在一旁跟着凤莲澈比画，可是还没有比画两下，她就被自己的脚扳倒，等她再站起来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学起，照葫芦画瓢地一通瞎舞，什么也没有记住。

凤莲澈看着笨拙的秦四妹，心里又升起巨大的失落，碧落绝不会像她这样。

“从今天开始，你学不会，就不许你吃饭！”凤莲澈威吓地说着，把自己的剑收回后，气愤不已地骑跨上马。

秦四妹看着扬鞭而去的凤莲澈，不禁纳闷道，难道他丢下了我，要放了我？可不等秦四妹逃走，骑着马的凤莲澈就又跑了回来，一把将秦四妹从地上抓起来后，再一次横在马背上带着她朝大祁的地界跑去。

两人从西戎到大祁走了整整五天，这五天里，凤莲澈都强迫秦四妹去学那套剑法，可秦四妹真的不是练武的材料，她一个招式练了三天都还只是个样子，凤莲澈轻轻一敲她的腿，她就立马站无不稳地摔倒在地。

这晚两人行至大祁和西戎交界的关山，因为天色已晚，就只能夜宿山中。

凤莲澈打了只野兔，剥皮洗净后放在火上烤起来，而秦四妹却在湖边拿着树枝继续练剑。

真是个古怪的人，为什么非要逼我练剑啊？再说了，这套剑法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吗？每天都让我饿肚子！我看他是根本想借口虐待我！！秦四妹满心地抱怨，却因为不专心而踩到一块石头后，不幸地跌进了身后的湖水中。

“啊！！救命啊！！”秦四妹惊恐地大叫着，凤莲澈闻声急冲冲地跑来后，却并没有立马将秦四妹救起来，而是冷漠地看着湖水中的她说：“自己上来。”

他的碧落是识水性的。

“我不会水啊……”

秦四妹在湖面上扑腾着，这湖水太深了，她的脚根本站不到底，只几下就开始下沉，湖水咕嘟咕嘟地往她的嘴里灌。

“救我……”

秦四妹绝望地呼叫，在她以为自己会溺死的时候，凤莲澈终于将她从湖里捞了起来，厌恶地丢在了岸边。

“谢谢，谢谢你救我。”

深夜的山林，气温很低，浑身湿透的秦四妹哆哆嗦嗦地蜷缩起身体，她站了起来，走到那堆篝火前想要取暖。

“脱了。”

凤莲澈命令道，秦四妹摇摇头，抱紧自己。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两遍。”

凤莲澈的语气中带着愠怒。秦四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脱去外衫，穿着里衣坐在篝火边。

凤莲澈将秦四妹的湿衣服拿起来，用树棍撑起来后，放在篝火旁边烘烤。

这五天时间里，每每看到秦四妹和碧落之间的不同时，凤莲澈就产生了放弃的想法，可最后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他相信总有一天能把这个秦四妹打造成和碧落一模一样的人，就算她是个碧落的影子，只要能活在他看得见的范围，这场有些也会有些意义。

身子渐渐暖和起来的秦四妹看着一脸认真烘烤衣服的凤莲澈，心中对这个男人和夏婉宁之间的纠葛又多好奇了几分。

这一路以来，她都不知道凤莲澈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掳走自己。

“你是不是很爱她？”秦四妹问，“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凤莲澈看向秦四妹，他阴冷的眼神让秦四妹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对不起，我多嘴了。”秦四妹害怕地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开口。

片刻的安静后，秦四妹听到凤莲澈起身并走向自己的声音，她害怕的将头埋的更低。

“抬起头来。”凤莲澈命令道，秦四妹闭着眼睛直摇头，然而头皮上的一阵剧痛，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那是凤莲澈拽住了她的头发。

“听着，不许你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就是碧落，是我爱的人！”

凤莲澈松开秦四妹后，告诉她：“我和你最初是在七夕节上认识的，当时我和皇兄，还有你二哥一起去逛花灯，你戴着面具在一品香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谜题，我和天歌都没有答对，但皇兄答对了你的题。之后皇兄派人跟踪你，我却害怕你会给皇兄带来危险，于是就从中阻挠了下，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开始，才让我和你从此纠缠不休……”

凤莲澈从最初回忆着，他和碧落在一起的种种过往，点滴不漏地都告诉了秦四妹，当他说到自己为保住皇兄的皇位不受威胁，而设计了自己的死，最后在碧落身上留下一朵并蒂莲的纹身时，听了很久的秦四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