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没几日就到了他求学启程的日子,他漫不经心到了庄园口与父母亲戚拜别,就看见庄外“驿道”上停满了辎重马队,车边还站立许多下人护卫,知道这些都是陪同他也并不感惊讶,冲父母等人象征性的鞠了一躬就乘车缓缓离去。
行程半日,吴燳让车夫找个阴凉密林稍作休息,以便大家埋锅造饭充饥。
他们找了一处有水之地才停了下来,瞟着下人忙忙碌碌,吴燳自感无聊就向不远处的密林中行去。
林中有一条崎岖小道,看似有人长年行走形成,他也没有在意顺步前行,于是决定观瞻风景打发一下无聊时间,走着走着就在不经意间脱离了一众人的视线。
晃晃悠悠的不知行了多远,山间小路戛然而止,刚欲回转身体眺见不远处有一草舍庭院,里边还袅袅炊烟升起。
从他站立处与那草舍不距百米,其间无路且多有杂草荆棘,吴燳对这些到也毫不在意,竭尽全力一通折腾还是穿了过去。
院外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出来,吴燳讪讪一笑,推开栅栏举步迈了进去,脚一踏入就瞧见四周风云突变,景物变迁,举目观看那里还有弄舍庭院,唯一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座破烂不堪,残垣断壁的寺庙。
“幻象,幻象,全是幻象!”吴燳喃喃自语。
“何人大胆,私闯我禁地?”一声叱喝,仿似炸雷在吴燳耳边响起。
毕竟是大家族出身,所见所闻非乡野农家可以比拟,心有悸栗但不言行于色,同时心中也暗暗叫苦,怪自己行事莽撞,带些护卫岂不更好?
“是禁地吗??那本少爷唐突了,的确是我不小心闯了你的属地,还望你这个主家出来见上一面,许我陪个不是,如有损失我定会赔偿。”
“相见我,不怕吗?”
“怕,怎会不怕,怕你就会放我走了吗?”吴燳此时此刻反倒无所畏惧的边走边说进了庙里。
“呦呵,真有不怕死的我还是头一个见到呀!”
话音一落,庙内一阵急风乍起,凉风过之后一个赤裸上身,身体健硕,肌肉发达的青年和尚双手合十出现在吴燳面前。
吴燳与他相互对视一眼,没等和尚发话就先开口指责对方说道:“和尚不是以慈悲为怀的吗?为何要装神弄鬼吓唬在下呢?”
和尚依旧双手合十,不冷不热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说禁地就是拿来吓唬吓唬你,只因小僧和你一样误闯了此地,数日不得离开,见你无端由进来,有可能是这里设局之人就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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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罢了。”
不是这里主人,吴燳悬着的心才稍有缓解暗忖道:“现在的和尚都如此油腔滑调,就是不知所言是真是假,切看他想要怎样再作打算。”
“施主,你又为何而来?”
“腹中饥饿,见有农庄特来讨些吃食,不知为何进了小院会风景忽变,说来还是没忍住饥饿入了圈套,倒是和尚你为何来这遐方绝域?”
“看来我们都是被幻象迷惑,我瞅见有一庄严宝相大佛耸立山间,遁寻此地,不想中了圈套!”和尚话语十分诚恳的说道。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是佛门弟子持有净心,怎会看不破谜障,又怎会被幻象所困呢?”
和尚浓眉一颦,好像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和尚。”
吴燳听语过后膛目结舌的说道:“你身着僧衣,双掌合什,头有戒疤你说你不是和尚?”
和尚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回答说道:“为什么穿僧衣,手合什,有戒疤就一定是和尚呢?
吴燳彻底无言以对,只好不失尴尬的笑笑说道:“那请问你是?”
和尚手掐道指,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说道:“无量天尊,本道爷可是修道之人!”
吴燳闻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眸瞩和尚那投来自信目光时候,无奈的摇摇头,用手捂眼仰头一阵大笑说道:“头有戒疤,穿着僧衣,双手合什的和尚手掐道指,念着道号,自称道爷,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的眼睛有毛病?”
“不相信?”
和尚说着从身后摸索半天拿出了一方绫素,吴燳斜瞄一眼瞅见绫素上不仅有度牒两字,还有“右给付道士李道生收执准此”等字样,特别是“宗正寺”大印殷红鲜艳,分外夺目。
李道生也不多话拿着度牒就递给吴燳,吴燳见他递来忙后退半步,两指压住鼻孔,一脸嫌弃的囊囊说道:“和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有什么不懂,尽管问,从天理大道至我佛慈悲信手拈来。”
吴燳彻底无语的摇头说道:“不需要大道我佛,我只是想问你的度牒是从那里拿出的?”
李道生用手前后摩擦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一脸认真模样说道:“当然是从布袋里拿出来的了,不然你以为呢?”
“你屁股裤子上有布袋?”
“外面肯定没有,里边就有,要不我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算了,算了我相信你,可你跑的时候不怕丟喽!”
李道生不光是个自来熟还是个话唠,一见有人给自己聊天,马上就来了精神,舒臂一展就欲用胳膊环抱吴燳肩膀套近乎。
吴燳总感李道生手不干净,万幸躲的快,不然早让李道生搂个结实,见吴燳闪躲开来,李道生很纳闷的说道:“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你问我布袋问题,这是个秘密,也就看你老实我才决定偷偷告诉你,你躲什么躲?
吴燳前臂一伸,掌心冲着李道生连连摆手,制止他靠近自己说道:“咱们不是太熟,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再说荒山野岭,谁知你是人是鬼更是保持距离为好!”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是道爷长的太凶悍了呢还是洒家有些自作多情了?”
吴燳看着语无伦次的李道生,瞬间觉得自己是碰到了失心疯,对着一个“妄人”说了半天话竟没看出来,真是有点见笑于人。
“喂,看来你是不把我当朋友啊,即是无缘,何必多言,自此别过,互不相扰说着双手合什朝着庙门口走去。
“和尚你出的去?”
“无量天尊,世间万物皆有太虚之处幻化而来,只要心中有佛,所有一切都是假像,阿弥陀佛!”
“和尚,又发什么神经?”
吴燳还没把话说完,李道生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不经多时周身开始散发出缕缕黑气,弥漫空中形成一团叆叇黑雾,甚是恐怖。
吴燳不知道李道生又犯了什么神经,刚想出言劝导,发现空气中的黑气越聚越多,仔细观察就见黑雾中影影绰绰有个巨大人影晃动,这一发现确实把吴燳吓的不轻,尚好身边有个木柱,赶忙背身躲了起来,可又挡不住心中好奇作怪,就又扭过身躯伸出半个脑袋偷偷窥视。
“嗷嗷嗷”
黑雾中传出阵阵嘶吼,紧接着吴燳就感寺庙大地晃动,头顶上方碎石瓦块都被震下打在了吴燳身上,令其深痛不已,可看着眼前离奇一目只能强忍剧痛丝毫不敢叫出声来。
“嗷嗷嗷”
黑雾凭空消失,一个头上长着巨大犄角,头大如盆般脑袋上镶嵌两支铜铃大眼,粗大鼻孔中时不时冒出两道黑烟,血色大口獠牙外突还从里边发出段段嚎叫,双臂如虎,双腿似象,每走一步地面都颤三颤,跃过李道生的头顶,双手合并对着前方空气就是一顿狂砸。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声音连绵不止,和尚不动如钟,毫无波澜悸动,可吴燳却有些吃不消,索性从身上撕下一些布条将耳朵塞紧,目不转睛的观察事态发展。
“哔哩啪啦”
和尚身前的空间好像铜镜一样被击碎,那空气也如水晶镜片一样四分五裂,一道道阳光射进庙内,刺的吴燳双目都有丝发疼,擦了擦眼再睁开的时候,那怪物不知为何在一阵吹来微风中如沙飞散,以肉眼可见速度快速消失。
周围景象恢复如初,可破庙依旧还在,吴燳慌忙跑到和尚身边推了推他说道:“和尚,这怎么回事?那庙还在呀,我们破了幻象没有啊!”
他推了半天没见和尚回应,低头一看和尚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体疆硬的合什而坐,如不是摸他手腕还有脉搏跳动,都会以为是个死人。
“和尚,和尚,喂,和尚,和尚……”
吴燳对着和尚猛一通摇晃,人没见醒,鼻中还流出血来,这着实吓了吴燳一跳,刚想再对和尚敲敲打打,只听半空一个苍老声音乍起“不要推了,再推他就真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