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公里以外的礃州边线,一辆吉普车如一把匕首般插入礃州腹部,扬起漫天黄土。
车上共有四人。
两个中年男子,分别在一前一后。
有一个人带着帽衫,看不清脸,似入定一般,分辨不出性别。
坐在后座的一个男人,眉眼处有一道疤,将那憨厚老实的长相逼出了一抹狠厉,他旁边坐的是一位老妇人,两人眉眼处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母子。
老妇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慌张,再加上年纪大了,这一路颠簸精神不济,在汽车猛地颠过一个小坑时,身心两种折磨下,终于支撑不住身形一晃往旁边倒去。
看不清脸的那人迅速抬手扶了一下,动作快得连他旁边的男人都反应不及。
老妇人惶惶恐恐地连忙道谢,离老妇人最近的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人,又关切地问老妇人有没有事,老妇人面色灰如土,强撑着摇了摇头,男人又将水瓶拿了出来,插上吸管:“妈,你喝点水,再坚持一下,应该快要到了。”
说话间,眉眼间却仍忍不住打量刚才那人。
刚才那一晃,男人注意到那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露出来的长发竟是黄色,分明是外国人的模样,为何这一趟里会有个外国人?
他先前的任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甚至从未听说过,此人是谁?
“前面快到了。”另一个男子看着窗外,眼神露出了向往,“终于快到了。”
男人也跟着看过去,远处白顶圆房已在眼前,他终于吐出那口压在心间的浊气。
这个刀疤男正是小刀一直在找的刘大强,而那位老妇人则是他的老母亲,他费了极大的劲才托上面的人接上了他的老母亲,这一趟颠沛流离总算是倒头了。
来接几人的是一位中长发男人,眉眼有股异域风,又像是混血,左耳挂了一个黑耳环,看起来不羁邪佞,四肢都缠了绷带,行动间竟未受影响。
风扬起身后那个口罩男的外套,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传来。
刘大强心里微惊,忙低声安抚他正在发抖的老母亲,“妈,你别怕,我在呢!”
三儿皱眉盯着那个外国人,“怎么回事?”
“来的时候遇到了龙溪村的人。”外国人解释了一句,“很抱歉,我马上去处理。”
“啧,又是龙溪村!”三儿不爽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脸色很难看,“行了,这期间你们去那边山里,不要与外界联系,也不要随意走动,别多问别多看,不然小心自己小命。等风头过去了,老大会帮你们重新安排一股身份离开。”
随后又指着那个外国人,“老大要见你,先跟我走!”
“是!”
刘大强扶着他老母亲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个缠着绷带的男人难道就是老板身边的那个三哥?听他的语气,老板回国了?
那,那个外国人又是谁?老板为什么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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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人太多,所里吃不消,我的意思是把人先放回去,再安排两个民警过去普法吧,不要完全封闭他们与外界交往,帮他们找找有什么亲戚还在,愿意来看看就安排一下。”
王局说完又看着谢初,“谢队,你觉得呢?”
“王局你这样处理得很好。”谢初微抬了抬正在输液的胳臂,“你不用事事来请示我,就按照我不在鹤城时,你怎么处理,现在也就怎么处理,你要是怕总.队那边不好说,打个报告给我,我有空就看,有问题的话我会联系你。”
“——是,那…这样也好。”王局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