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刚进厨房,就听到林老愤怒地吼声:“不是和你说了,不准进厨房的吗?为什么不听话?这里又是开水,又是滚油的,多危险啊,以后,再看到你进厨房,腿都打断你的!”
jay吓的浑身哆嗦,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就是没让它流下来。
我走了过去拉住jay哄道:“林爷爷是为了你好,记住啊,以后不准进厨房,知道吗?”
jay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了,我怕看不到林爷爷,等了他好久,他也不出来,我急着才进来的!”
我有点难过地问道:“为什么会看不到林爷爷呢?”
jay诚实地回答道:“妈妈说,爷爷可能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都会去很远很远地地方,我想和林爷爷一起去。不想让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转身走了过去,迎面刚好撞见美女房东,看见我的神情,猜到了一二,也不和我打招呼,直接走到jay面前说道:“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又惹林爷爷生气!”
jay有点冤枉,但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给林老鞠了一躬,然后牵着妈妈的手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前院的海边亭子里,看着大海,心里说不出的感伤。
一个大手搭在我的肩头,和我说道:“飞仔,你怎么这么脆弱啊?还不如一个孩子。”
我转过头来说道:“哪有?我是有心事,工作上的事。”
林老哎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工作上的事,从不会带到生活中的。飞仔,别在为我的事伤心了,你看看所有的人都看开了,怎么唯独你看不开呢?我死后,你记得千万别给我搞个什么坟墓,立个什么碑,把我骨灰撒到大海里,这样以后,你看到海就能想到我,记得啊!”
我点了点头。看淡生死,哪有说的那么容易啊!
一个周末的夜晚,林老安详地走了,没有一点痛苦,死神在睡梦中带走了我最敬爱的长者。
我租了一条船,谁都不让陪,一个人在海中心,撒下了林老的骨灰。
林老死后,大家都异常的平静,包括我自己,一滴眼泪都有。
直到jay一直叫喊着找林爷爷,当所有人都告诉他,林爷爷去了另一个世界时,jay再也没有表现出成年人的态度,而是做回了一个小孩子应有的反应,他大喊大叫哭道:“我要林爷爷,我要林爷爷,我要和林爷爷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爸爸去了另一个世界,林爷爷也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她的妈妈没有责怪他的无理,而是抱着他说:“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照顾啊,等你照顾完我们这些有需要照顾的人,你再去另一个世界找他们啊!”
jay哭喊道:“那林爷爷在那边也没人照顾啊!”
这一刻,我才真正的奔溃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顺着眼角像自来水一样的流出,却没有一丝的抽涕,喉咙里发出了低沉地呻.吟声。
按着我们北方人的习惯,家里有长者去世,要戴孝。我戴了孝,老冯劝我说,这不符合规矩,这样可能会对在世的长者不尊敬。我只是简单地说道:“在世的长者,我可以拿出最大的孝心对待他们,可已经走了的,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林老过世不久,林老的代理律师就找到了,希望我参加林老遗产继承的会议。我拒绝说:“我一份钱都不要,这些本就不属于我的,我就不参加了。”
林老的律师说:“陈先生,我想你还是参加一下吧,这和你继承多少遗产没有关系,关乎到你的责任。”
参加会议的人只有,贵仔,林老老婆,我和老冯。林老的相关遗嘱只有我们四个人。
律师宣读遗嘱后,我成了最大受益人,林老的房屋所有权,车库所有的车都归我一人所有,我每个月在房屋的租金里,给林老的老婆拿出一万元,作为她的生活费,并在她临终后,处理她的后事。
林老的存款400万,全部归到贵仔名下,但要到他18岁成人后,逐月给他,作为贵仔唯一的监护人-我。有权决定什么时候将这笔款交给贵仔,如果在没有我签字同意的情况下,贵仔一分钱都拿不到。
乡下的房产归林老乡下的亲戚们共同所有,具体怎么分发的,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