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仔细看过去后,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春华吗?
我急忙和黄毛说道:“那人我认识,赶快抬医院去!”
黄毛啊了一声,吩咐几个小弟,上去抬人。
一个浑身一点肉都没有,就剩下骨头的黝黑汉子,不忿地走了过来,说着蹩脚的普通话:“黄毛,你什么意思?我抓的人,就要这么带走啊?”
黄毛呸了一声道:“叫安哥!拱北佬,别说我不给面子,这条街谁说得算,你不是不知道吧?在这街面上出了事,我都可以管!我可告诉你,这是……”看了看我,又咽了回去道:“这是温伯的人,你们打了人,这事以后再和你们算!”
汉子听到温伯的名字,马上怂了下来,露出了笑脸道:“丢那星!你唔早讲!误会,误会!”
说完,一溜小跑,帮忙把人抬上了车。
黄毛笑着问我道:“陈总,人我帮你治好,再给你送回去?”
我想了想说道:“不用了,我能跟着一起去吗?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黄毛心领神会地说道;“不会,不会!能有什么麻烦!这里一年到头的不知道打多少次架,一会儿差人来了,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就是了!这您放心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我嗯了一声道:“那谢谢了!”
黄毛客气地说道:“哪儿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阿公常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是长期饭票呢!”
耀阳竖起大拇指道:“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明白人!”
人送到了前山的一家小诊所,医生草草地检查了一下,说没多大事,都是外伤,养养就好了。只是,腿上的旧伤就没办法好了,太久了,没法治。
被打晕的春花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了我,像看到亲人似的,抓着我的手不放,哀求道:“你得救我啊!”
我点着头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放心吧!能走不?”
春华扶着我坐了起来,缓了缓神,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却一瘸一拐的,我担心地说道:“要是不行,就住一个晚上,明天给你转到大医院去!”
春华看出了我的疑虑道:“不碍事的,我这脚早就弄伤了,走吧,待在这里,我怕出麻烦!”
黄毛急忙过来扶起春华,对着我问道:“要不陈总,先去我们那边吧,地方大,也安全!”
我知道他说的安全是什么意思,刚刚打过架,警察肯定会调查,他是怕春华身上有事。
春华当然也懂,低声地说道:“我身上没事,放出来快一年了!”
黄毛嗯了一声,叫跟着的小弟给了钱,扶起春华上了车。
到了湾仔的水果摊,早有小弟通知了光头佬,打开了后门的仓库,也不说话,和我们一起往里面走,眼睛时不时地扫向耀阳。
耀阳一脸“你来打我啊”的欠揍模样,回望着光头佬。
仓库后面是他们的大本营了,里面大的吓人,除了堆满了水果外,还有很多的饮料,食品。
两个改造过的大集装箱,像是酒店的豪华套房。
温伯坐在里面喝着茶,看到我们进来,站了起来,和我打着招呼:“陈总,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我这儿了!”
我笑着说道:“叫啥陈总啊,叫飞仔,听着顺耳!”
温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哪敢啊?你现在可是我大老板啊!”
我搂着温伯的肩膀说道:“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记仇的!您佬能不能宽宏大量点啊?”
温伯知道这个台阶,他必须得下了,指了指我笑着说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然后,看到春华问道:“怎么搞成这样啊?谁干的?”
黄毛急忙答道:“是拱北佬做的,他们也是太不地道,这兄弟东西被没收,还被他们打一顿!”
温伯怒道:“飞仔的朋友,都敢动手,叫人过去看看!”
我急忙制止道:“别,别!咱儿也不是什么欺男霸女的主儿,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我就拜托您照顾一下了!”
温伯嗯了一声道:“放心吧!”
我和耀阳扶着春华,走进了一间房,和温伯说道:“我们兄弟聊一会儿!”
温伯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问坐在床上的春华道:“怎么搞成这样啊?你不是跑的贼快吗?怎么还让人给逮住了?”
春花哎了一声道:“腿废了一条,跑不动了!”
我又问道:“那你也不用混的这么惨吧?就这伎俩,八百年前,就有人用过了!你不被打,才怪呢!”
春华沮丧地说道:“师兄弟几个,数我最笨,最没主意了,打那次的事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了,万胖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出来后,就被人废了脚筋,也没别的本事,就想着用原来万胖子的骗术,骗点小本生意的钱,谁知道这些人比我们那会儿还蛮横!这要是以前,师兄弟们都在,我非骗得他们倾家荡产不可!”
我白了他一眼道:“都活大半辈子了,还想着骗人过日子啊?就不能踏踏实实地过几天安心日子吗?”
春华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也得有手艺,有本钱啊?找工作,谁会要个有前科的人啊?”
我哎了一声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啊,这也算报应了!以后可别想着骗钱了,我看你这智商,也骗不了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