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时候,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忙碌之中。体育场被写满贺词的横幅与巨大的氢气球装点的缤纷绚烂,各种宣传单也被派发下来,交由校宣传部与各院系系宣传部的干事们分发下去。几乎所有学生会的成员都累的半死,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有大量工作没有完成---一切都是为了校庆。
校方在这次宣传中是花了大心思的,因为这个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学校在如今的教育改革体制中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国家目前的高校建设重点是发展一大批综合性的大型院校,而像ZF大学这样地处西南,学科比较单一的学校已经渐渐从人们是视野中脱离。
每当回忆起这所学校曾经的辉煌时,ZF大学的学子们常常会自豪的说:“新中国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有半数以上的**官是从ZF大学毕业的……ZF大学是新中国法律界的黄埔军校……ZF大学曾经在中国的法律界创造了‘87现象’……”但在这掩饰不住的的荣光之后,却是今日它的名字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遗忘的现状。
因此这次校庆的意义被上升到了重新扩大ZF大学影响力的高度,可这仅仅靠一次晚会是不够的,在这之后,还有着一系列的宣传与磋商。但这不就是这些奔走忙碌着的学生们所能操劳的了。
作为校宣传部成员的林惜也参加到了紧张的准备活动中,但王巧巧对她却是出乎意料的关照,不但没有安排她像其他人一样分发传单,反而偷偷的让她回家去休息。
林惜实在不知道王巧巧对她表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好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她在微微犹豫了一会以后便答应了---不是她想偷懒,而是无法适应一道又一道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晚间的校庆是要求每一个学生都要到场参加的,班长点名,学管委抽查,年级辅导员临检---三道防线确保没有一个胆大的家伙敢偷偷的溜走。因此林惜打算回家休息,然后养足精神再去体育场的看台上坐上两三个小时。琵琶社的表演似乎的确将她排除在外了,上场人员的名单已经报了上去,每人会有的学分计算到期末总成绩中。
一切事情似乎都很顺利,她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提着包出了校门。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脸上都有着轻松愉悦的表情,似乎也在为母校有这样一个机会感到由衷的骄傲。林惜看着他们神采飞扬的脸,在心里苦涩的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些人那样,轻松的笑着呢……’
她却没有发现,她的一颗遍布裂痕、阴冷潮湿的心,似乎已经对生活又略微的升起一丝眷恋了……
林惜有些疲惫的出了电梯,拿出钥匙开门,然而刚刚将钥匙cha进门上的钥匙洞,却发现门被她推开了。
‘谁?!’她的心里猛然升起一丝警兆,倦怠的情绪瞬间从身体中消失,手伸进提包里,夹住小格中小小的刀片。但就在她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却从里面被人拉开了,林惜右手一扬,作势就要挥向那人的脖颈,可动作却在看清门里人的样子时停住了。
“林阿姨?你怎么在这?”她连忙收了手,惊讶的问。
“家里进小偷了。”林阿姨皱着眉头,拉着林惜微微抬起的手走进门内,“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我来的时候门就开了。”
客厅里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原本摆放的整齐的布偶娃娃和花束都被丢在了地上,甚至连沙发靠垫也被人用刀子划开了口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