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小道到了尽头,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大片碧绿的湖水出现在眼前,湖面上荷花层层叠叠,争相怒放,隔着十几米远依然觉得香风阵阵。
服务生停了下来,微微抬起手为三人指示方向——沿着湖边浅水里的一个个突出的小石块走过去是一座红色的小亭子,一个老人正坐在在里,在端详着手中的一件东西。似乎是感觉到了三人的到来,他抬起手远远的向三个人招了招。宽大的衣袖在风里轻轻的荡了荡,竟然有着十足的出尘意味,好象一个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仙人一样。不知是否是错觉,就在他招手的那一瞬间,三个人身边的微风似乎也随着他的手,轻轻的荡了荡……
张梦蝴甩了甩已经块要抽筋的手,又看了看狭小的房间里挤的满满的人和旁边快速而连续的传过来的合同副本,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埋下头去飞快的抄了起来。
脖子上的领带已经一松再松,但依然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淡黄色衬衫已经变作了深黄,混合着汗水粘粘的贴在身上,让他很有将衣服一把扯开的冲动。然而即便这一个动作他也每法儿去做——因为合同的副本又传过来了。
早上七点坐车从JB区的公证处来到这个远离市区足有一个多小时路程的小村子里,为的是给这些要动迁的村民办理安置协议的公证程序。同他们来的还有保险公司和银行的工作人员,三方各占了村委会会议室的一面墙,又将从村民家中借来的桌子排成了一排,就成了一个“流水线”。
在银行与保险公司那里填了合同以后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合同副本交给公证处,然后像张梦蝶这样的可怜人就得玩命的将对方姓名、身份证号、住址抄在两份副本上和一张存档的纸上。
虽然字写的不多,但可怕之处在于……他们得在一天之内处理上百份这样的东西。从太阳初升写到夕阳西下,直到腰酸腿痛手指抽筋才会班师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