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都是那般的热情周到,这简直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见着他们一个个拍着巴掌,对我夹道欢迎。我不自觉的就涨红了脸皮。
嘴脸夸张的一咧,灿出一口大白牙。
看来,阴山簿的八大堂是真的不适合我去,倒是这杂役房与我最为相配。
这些人对我草草的欢迎完,老黄一点一点向我介绍在阴山簿里做杂役的规矩。
“这做杂役嘛!平时最简单了。咱们起的要早些,天不亮便要起床。打水的打水,做饭的做饭,喂马的喂马。
只要能保证阴山簿的这些道众们,让他们有水洗脸洗澡,一天三餐吃得饱。马匹养的白白胖胖。咱们就算是完成任务。”
小吴也接着道。
“说是杂役,就跟在自己家里打扫卫生一个样子。
咱们在自己家不也得做饭,打水,砍柴,打扫庭院嘛!
咱们到了这阴山簿,工作反而更简单。每个人各司其职,只要完成其中的一项就可以。
并且,咱们阴山簿的杂役多着呢!总共加起来有小一百人,一百个兄弟伺候那一千来个道士,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这阴山簿之内竟有一百多个杂役,我这平时怎么没见到有那么多!
小孙继续为我讲解。
“咱们杂役分为三个班次,上一休二,清闲的很。每天只需工作六个时辰,然后便休息整整一天一夜。
哎呀!在这儿你就放心吧,玩儿着就把钱挣到手。简直是天上人间。”
老黄坐下炕边儿,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哈哈大笑道。
“咱们阴山簿哪儿都挺好,可惜,全他娘的是老爷们儿。
这阴山之内要是再能有几十个黄花大闺女,供咱们消遣,那才真的是只羡杂役不羡仙!”
屋子里的男人们,一听见黄花闺女字儿几个字。都纷纷猥琐的笑个不停。
转眼已是深夜,吹灯拔蜡。
我们可以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太阳晒屁股再起也不迟。今日我们是夜班。
屋子里的几个人一个个躺着炕上翘着二郎腿,衣服也不穿整齐,敞着怀儿,露着胸膛,然后一个个无趣的开始望天。
我在节义堂的卧房里已经习惯了每日早起,听到阴山山顶敲钟的声音,便迅速起床穿衣,然后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
一个人闲来无事,就跟平常一样。盘着腿坐在炕头。闭着眼睛开始吐纳呼吸。
小吴看到我这诡异的样子。
一边扣着鼻孔一边问我道。
“唉!老施,你这是干嘛呢?”
我道。
“闭目养神,吐纳呼吸。可以保持心情平和,打开全身720处血脉,能在白日更好的练功。”
老黄听了我的话,捂着嘴噗嗤噗嗤的笑道。
“你不会把咱们杂役房当成八大堂了吧?咱们是杂役,就是力巴,干粗活儿的伙计。闲的没事儿,还练什么功啊?有这功夫,咱们不如玩会儿色子,赌个骨牌什么的。”
小吴一听说赌牌两字。连忙从炕上弹起。
“那咱们来来呗!别光说呀!玩儿两把。别说,这几日不摸摸骨盘,我这手还真痒。”
屋里的几个人一听,也纷纷从炕上爬起。
“来,大家支桌子,开始玩儿牌了啊。”
小孙走到我的身边,一般揽过我的脖子。
“老施,你不跟我们一起玩两手。”
我摇摇头。
“赌博不好,我从来不碰。”
老黄摇头晃脑,否定我这话。
“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玩儿的都是小来小去,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无碍的!”
我继续摇头。
“在我们上西村儿,就有一户人家,本来他家也算富裕。只不过男人好赌,最后把田地房屋都输光了,就连自己的婆娘都没留住。
反正我娘从小教育我,酒色财气四个字,还是莫要沾的好。
最最重要的便是不能碰赌博。”
上西村的所有村民都知道我娘的出身,她原本是个窑姐嘞!在县城的艺馆儿里,弹琵琶,支局子,开烟档。那从前的艺馆,必定是酒色财气均占。
娘从前常对我说,最不能碰的便是一个赌字。
那些整日流连在牌局里的人,赢了的拿钱咧些嘴笑,输了的哭丧着脸继续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