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宏祥听得心惊肉跳,忙领陈瑶到厅里坐了。不过一个时辰,王道士也赶了过来,听陈瑶说了喝血的事,不禁拍手叫好:“你这味药最是正宗。”
吴宏祥不觉一愣:“这药还有正宗不正宗吗?”
王道士“嘿嘿”一笑,这才说道,这件纸活就是被倭寇害死的亡灵。她怨气太重,只有给她服用了陈瑶的尿,她尝到百名倭寇的血,心愿得偿,才会气散身消。
陈瑶忽然又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还请大爷放了我家大统领。”
吴宏祥为难地说:“苏俊乃是刘公公下令所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王道士一听,忙问道:“这位汉子,你的愿望就是放了你家大统领?”陈瑶道:“正是。我家大统领奉诏进京,只因没有银子打点,刘公公就把他抓进东厂。”
王道士却道:“你若是不满足他的愿望,他又心生怨气,怨气调怨气,那就会生成更大的怨气,我就再也压不住了。大爷,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他收拾了自己的家什,就要走。吴宏祥忙叫住了他,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地说道:“如此,我就只好做一回内奸了!”
吴宏祥的主意很简单,他先把刘瑾库房中的银子运出五千两,兑换成银票,再交由陈瑶送给刘瑾。
刘瑾就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看到五千两的银票,当即脸上就乐开了花,通知东厂放了苏俊,又安排苏俊面见武宗。
王道士见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准备给纸活医病。
到了晚上,王道士已在院子正中间摆下了场面,只等着白影来了。忽然,院子里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渐停,隐隐就现出那婀娜少女的白影。少女一见到王道士,就厉声说道:“你今天又来搞什么古怪?”
王道士不急不徐地道:“上次怪我太冲动了,想让你一了百了。你既然不肯离去,那我就给你诊治,药到病除,也好让你无憾而去。”
那白影道:“道仙如真能治了我的病,我自然要离去的。”王道士也就不再多说,拿出几味药,熬好了,再拌上半碗骚尿,然后递给了白影。白影端过药,一饮而尽。吃下药没多会儿,那白影就开始在地上翻滚挣扎。又过了一会儿,那白影从地上爬起来,谢过了王道士,然后一旋身子,不见了影子。
王道士“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吴宏祥忙带着几个家奴冲过来,扶起了王道士。却见王道士脸如白纸,气若游丝。吴宏祥连唤了数声,王道士才幽幽醒来:“她走了,再也不会来捣乱了。”
吴宏祥赶忙跪倒,磕头道谢。
王道士又休养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恢复了精气神儿,忙着告辞,要回道观。吴宏祥更是称谢不止,派了马车,送王道士回观休养。
王道士回到观中,早已等候多时的陈瑶和苏俊迎上来,也是跪倒称谢,王道士忙把他们二人扶起来。
那天,王道士外出采药时,正撞见陈瑶自缢。他救下陈瑶后,听陈瑶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劝慰陈瑶,说能想出办法来救苏大统领,陈瑶这才跟他回到观中。
王道士知道要想让刘瑾放人,必须走通吴宏祥的路子。他就到吴宏祥家附近转悠。后来他看到吴家的家奴强要走了秦家的一个纸活,顿时有了主意。他偷偷找来了天桥上变戏法的戏法宋,让他配合着演出了一场纸活闹鬼的活剧。
陈瑶听了,不觉一惊:“我也听说,您是专门医治纸活的神医妙手啊。”
王道士诡秘地一笑,这才说道:“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