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宝虽然荣升了,但医院的事向来就是各开各的门,各干各的活,无非是有个什么会议通知一下,那个科室来病人了,没有人去喊一下,天长日久有时也很烦心。
再说,胡三宝毕竟年轻,虽然有文凭,有知识,但没有沧桑和白发,和所有的地方一样,老百姓看病往往选择那些年纪大的,总以为他们多吃了几斤盐,多一些依靠,这让胡三宝有时愤愤不平,有些病人明明先在他手里看了,看到一个老先生,赶忙将自己开过的处方塞到荷包里,又去请老先生看,这常常让胡三宝面子上非常难受,又不好当面发作。所以有时抑郁的很。
和毛豆结婚以后,强势的毛豆很快怀孕,胡三宝三天两头就要受点毛豆和丈母娘的气,所以经常就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于是,唱戏的频率又多了起来,还是那四句词,绝不多唱一句。有时胡三宝躺在床上,看到身边的毛豆沉浸梦乡,想到这一生就和这个肥女人绑在一起,就有些窒息,但窒息只是暂时的,到了早上,还是一样要生活。
日子就是这样悄悄地流逝。这一天晚上,胡三宝正在上着夜班,夜班通常没有事,十一月天,七点还没到,就已经天色暝暗了。老刘带一个人来,三十不到,衣服很单薄,说是被车子带了下,躺在路边。
各种活动都正常,问他他不语,身上也没有擦伤,瞳孔看着也还好。胡三宝对老刘说:应该没有多少事,也就没有观察和治疗了。老刘一听也放心,让他就走了。老刘带着那无名氏就走出了卫生院。谁知第二天十点多的时候,老刘找上门来,说那无名氏昨晚死在路旁,离老家有三四里。又说:他的家人也找来了,那人是克汀病,就是脑子不清白的那种。
胡三宝有些惊了。心想一定是脑子里面有血,只不过自己当时表面没有看出来,当然不能说当时有什么异常,要不就要担责了,两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事实上当时也没有发现有何异样,一切只靠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