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从门口露出身形,笑着抹眼泪又捂住嘴巴狠狠点头,反身跑去打热水了。
秦乔竟然有些犹豫,看了眼三郎,选择跟着刘全和傅院正去了前厅。留下易二郎一脸兴奋激动的抓着三郎手臂。
“太好了,天佑我易家。三弟如今大好了,当让父亲和大哥也知道这喜讯,还有外祖……”
顿了一下,易二郎摸了摸三郎的头顶,也记得避开被撞起的鼓包。
“苦了你了,三弟,娘亲不在了,但二哥还在,父亲在,大哥在……”
轰地!三郎的眼泪流出顺着脸颊淌下。朦胧恍惚中,他看到了那个极美丽极温柔的女子抱着自己,哄自己入睡,而自己则是抓着她的衣襟,瞪着眼睛看着她,明明困的不行,却不想闭眼睡觉,终于困意让眼睛缓缓合拢,又会强行睁开双眼眷恋地看着这个想永远躺在她怀里的女子……
“娘亲,不在了吗……”
原本只能感受却不甚明了的今生记忆渐渐复苏,一股强烈的悲怆席卷心头,那一声声温柔的轻呼——无论是亲昵称“三郎”、还是略懂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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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调笑称“安之小郎君”——悠远的在心中响起,在记忆里回旋萦绕。
二郎被三郎汹涌的泪水惊怔住,停住原本的话语,强烈的悲怆感染下,二郎使劲咬了咬唇,然后絮絮地道:
“三郎莫哭,莫哭。”
尚未走远的秦乔感知下,鼻子一酸,只觉眼中朦胧不清。刘全红着眼,抹了抹眼角,自觉失礼,尴尬向傅院正作揖道:
“两年多前夫人亡故,三郎就变得沉默不语,随时间增长就愈发的自闭,太医令曾言三郎是孺慕之情太甚,接受不了打击,思想自我封闭,又因为他灵慧不开,有早夭之祸兆。”
刘全领着路,微微抬手对着傅院正示意着方向,又看了一下秦乔及远处的莫六,继续道:
“太医令有言,这等自我封闭,药石无医。唯一可能就是受到激烈刺激,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可能破开自我封闭。然则,还是因为他灵慧魄本就自封,贸然无端刺激,唯恐弄巧成拙。”
“今日行至西市外,遇袭时,三郎头部受磕碰后,突然主动开口问及夫人何在。学生当时大受震撼,推测三郎的思想封闭有被破开的可能,于是布下暗手,与凶徒虚以委蛇,暗中助推三郎的情绪变化。”
“事情果如我所想,三郎的眼神灵动,灵思活跃。”
“但当事态稳定后,三郎的眼神再度有呆讷之象……”
其实是当时易三郎看到在一个古代社会里出现了公交车,陷入了懵圈状态。可是刘全不知道啊,他还以为三郎又要自闭了。
傅院正面露恍然,轻捋胡须道:
“所以方才在屋中,长史有阻拦我言语的意思,是怕我言说过多,特别是言及故夫人,引起三郎情绪反复,再度自闭?”
“长史对三郎关爱之心,我知矣。然三郎年且尚幼,思想秉性未定,封闭既开当不会反复。”
傅院正回首向秦乔道:“今日此事,望公当会亲来,三郎灵慧魄觉醒之事,可请望公再作察查。”
言语间对秦公望,有些尊重。
三人未及走进前厅,秦瞻秦公望面色焦急地冲进来。手持书册戒尺,头戴进贤冠,身着交领广袖夫子袍,看样子秦公望是从课堂上直接跑来的。
浓眉灰须,清浚矍铄的老者远远望见刘全和秦乔,许是见二人脸色如常,内心稍安,长吁下还是问道:“二郎三郎可还好?”又向傅院正作揖行礼。
秦公望略微了解一番情况,又与傅院正对易三郎的伤病情况简单做了交流沟通。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了,长身拱手道:“慎言且稍坐饮茶,瞻着实心忧孙儿,且容某先去看望一眼,再与君叙说。”
秦瞻向刘全和秦乔问道:“三郎在何处?”随即又不等二人回答,自行感知着气息匆匆往后院去了。
“在后院东厢小厅......”秦乔话没说完,看着老父匆匆而去的背影,尴尬对傅慎言道:“还请院正见谅,老父心中挂牵幼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