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的城门终于开了,看着战胜归来的军队,百姓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但在茶楼上的人却发现本来队伍最前面的清冷男子不见了。
许思衡感到莫名心慌,军队都已经回来了,怎么主帅没有回来?而且不是说五座城池都已经被夺回来了吗?怎么不见祁泽回来?
看到军队前面的姜庑满脸愁容,许思衡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极有可能祁泽还在边关,根本没有回来。
但是怎么会?明明城池都夺回来了,主帅又怎么会死?许思衡忽然又想起来,是有战争胜利的捷报传来,但并没有说主帅是否活着回来。难道祁泽真的……?
许思衡感觉心底泛痛,不敢相信这一切。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没有具体消息传来,那就是说祁泽还不一定会死,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他必须回去好好调查。
回想起这整件事都是太子提出的,想到太子会利用此事对付祁泽。既然太子会出手,那晋王一定在派人调查这件事,只要回去向晋王问清楚,一切事情都会明了。
等所有将士都回到了家中,一个长相清俊,眉宇间满是直爽洒脱的少年缓步走到兵部门前,眼中都是隐藏不住的悲痛忧虑,看着手中的兵符终于迈开步子走到了郑慎的房间。
郑慎听到敲门声,就放下手中的公文,随口说道:“进来。”
看到是姜庑,郑慎先是一愣,之后就说道:“回来了?这次做的真不错,仅用了几个月就能夺回五座城池,圣上肯定会重重赏赐你们的。”往后看了一眼后,奇怪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祁侍郎呢?”
姜庑艰难抬起头,眼中满是泪花,把手里的兵符递给了郑慎,“这是韶仪让我交给尚书大人的,说军队不能没有兵符,让尚书大人转交给圣上。”
郑慎此时也怔住了,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接过兵符,问道:“祁侍郎让你把兵符给本官,那他人呢?”
姜庑只是一直低着头,紧握双拳,低声啜泣,一直不说话。郑慎知道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很有可能人如今还在战场上。
正打算再问问,就看到姜洵和姜汶急匆匆地赶过来,姜洵看到姜庑就连忙跑到跟前来回看个仔细,发现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想起姜庑偷偷跑出来,让他担心这么长时间,就准备出口教训。
但想到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心中想要教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看了半天只能叹口气,“这次玩够了,就不要再去了。若是你死在战场上,你让为父怎么办?回家吧。”
但看到姜庑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就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安静,发生什么事了?”
姜汶也发现没有看到祁泽的身影,“二弟,韶仪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姜庑再也忍不住了,抬头紧咬牙关,眼泪夺眶而出说道:“韶仪他还在战场上没有回来。我们前四座城池是已经夺回来了,那是因为北朔军队一直在撤退。在最后一座城池被夺回来后,北朔军队使诈把韶仪吸引了过去,中了埋伏。韶仪知道自己有可能不会活着回来,就让我把兵符带回来交给尚书大人。说自己很快就会活着回来,想让尚书大人帮忙保留职位。但是北朔人真的好多,韶仪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本来以为捷报频传,那主帅定是活着回来的,谁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郑慎看着手里的兵符半晌,叹口气说道:“本官会帮助祁侍郎尽量保留职位,明日本官就面见圣上,说祁侍郎身受重伤需要静养,以此来瞒住世人。但这种办法恐怕瞒不了多久,若是祁侍郎一直不回来,圣上就会有所察觉。到时本官想要帮忙都有心无力,只能说尽力而为。”
姜家父子三人弯腰答谢。
因为这是要背负上欺君之罪的,若是被圣上发觉祁泽根本就没有活着回来,到时郑慎都会因此受到波及。朝廷官员回来不面见圣上这本就说不通,即使受伤也需要及时面见才对。
所以昭正帝很有可能会起疑心,只要一调查就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时一个欺君之罪扣到头上,郑慎的仕途也算是到头了。而郑慎能这么做,真的已经是大义凛然,让人不得不佩服。
“谢郑尚书大人一直都在维护韶仪。”姜汶弯腰行礼道。
“这是应该的,祁侍郎也是性情中人,本官能帮一定会帮,只希望祁侍郎能赶紧回来。”郑慎还礼道。
没错,如果祁泽不回来,这件事就瞒不了多久,只希望昭正帝不会因此有所察觉。
到第二日,郑慎就把兵符转交给了昭正帝,并说出祁泽因重伤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不能来上朝。原本郑慎心里就没底,一般情况下将军凯旋后是需要面见圣上的。即使受伤了,若是圣上问起或是主动到臣子家中慰问,这事情就暴露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昭正帝并没有追问这件事,只是看着兵符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麟威将军就在家好好休养几天,近段时间不用来上朝了。若是郑爱卿无事,便可以退下了。”
这样的结果让郑慎有些意外,没有追问,没有怀疑,只是若有所思后的同意。果然皇帝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
“是,微臣告退。”
不管怎么样,最后昭正帝没有追究此事就好。郑慎也放心地退下了。
郑慎退下后,昭正帝看着手中的假兵符不可置信,没想到真兵符没找到,反而把唯一的线索给丢了。他当然知道祁泽根本就没有回来,要不然怎么会是郑慎前来转交兵符。
但他还是要给祁泽留下职位,如果真的回来了,兵符还是有希望找到的。同时昭正帝还派出大量人手到北朔边境搜寻,无论如何,祁泽一定不能死。
在太子府中,慕容晟震惊地看着下面跪着的男子,往日温和的眼眸中满是愠怒与戾气。
“你说什么?真兵符没有找到,人还逃了。”
“是。”祁琛艰难开口道,若是仔细听其中还带着一丝颤音,“本来是已经抓到了,以为兵符很快就会夺回来。可谁知祁泽根本就不知道真兵符在哪里,还挣脱开我们的束缚,跳下了悬崖。我们的人已经在悬崖下找了整整三天三夜,一无所获。”
慕容晟似乎也缓了过来,坐回主座上难以置信道:“竟然还猜到了那是本宫私养的军队,祁泽还真是不可小觑,已经动用了军队竟然还让他给逃了。”
“是微臣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祁琛浑身冒着冷汗说道。
“呵,你还知道你自己办事不力。”慕容晟狞笑一声,“不只是没有找到兵符,让人逃走也就罢了,竟还让祁泽抓到了本宫的把柄。这私养军队的罪名岂是本宫能够承担得起的?”
若是被昭正帝知道他私养军队,定不会放过他。人还没死呢,就想着私养军队造反,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儿子这么做?
祁琛看着主座上的人,冷汗直流,往常绝佳的口才此时也化为乌有,“……是微臣的错,给殿下留下这么大一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