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煜这是亲她了?祁泽呆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禁伸出手想要抚去那轻轻一吻,但手刚伸出来就被青年给阻拦了。
“夫人可是觉得一次不够赔偿?那为夫不介意再吻一次,只要夫人不生气了就好。”男子的眼中浮出深深笑意。
一次不够你妹,祁泽忍不住心中暗骂。把她抱怀里就算了,竟然还敢亲她,阙煜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心里气着,手就跑到青年的后腰处想要掐他泄愤,但被青年提前一步抓住,还放在了他的脸上,抚上那精致的下颌线。
“夫人不生气了就好,要不然为夫会愧疚一辈子的。”面前的男子声音轻柔,让人不忍拒绝。
但祁泽心中只是想掐死他,要不是她的手在众人的视线下不能动手,否则她真的好想顺手掐他。
看着女子想要掐死他的眼神,但又因为是在众人面前不得不隐忍下来的小表情,阙煜就忍不住笑出声,眼神轻佻地看着女子。
这下祁泽更想掐死他了,但面前的男子直接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让她无法动弹。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苦于在众人面前,祁泽心中有气也没法释放。那放在青年脸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此时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倚在青年怀里。
刚平静下来,祁泽就感受到了一抹异样的眼神在看着她。顺势看去,竟是一个长相儒雅又不失刚强血性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似乎很惊讶,一直用着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其实这中年男子看她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而是从她出现在宴席上就一直在看她。当时她也感觉到了,但并没有在意,毕竟他是北朔人,他们一直不曾见过面,只当他是认错人了。
但这中年男子一直都在看她,从她出现再到现在,一直目不转睛。里面不只是惊讶,竟还有一丝怀念。许是看到她看过去,立刻低下头收起目光,但那眼睛中的悲伤落寞做不得假。
而他也没有跟着座席间的众人起哄,而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独自伤神。也许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摇摇头就没有再想,端起酒杯痛快饮下。
祁泽看到此,也有些奇怪,她从来没有来过北朔,他们应该没有见过才对。但他怎么……算了,反正她马上就要回南楚了,北朔的事情从此就与她无关,应该只是他认错人了而已。
座席间的众人见秦王如此偏袒这位泽夫人纷纷惊住了,原本还想着用泽夫人来找到秦王府的破绽,谁知竟然是这种结果。一丝漏洞都没找到,相反还被震慑住了,吓得不敢再出手。
所有闺中小姐们更是震惊,眼中的酸气再也抑制不住了。原本想着只是一个花架子,肯定会被秦王殿下厌弃。谁知竟是被如此袒护,连琴声她们都没有资格听,更不要说去比试了。
冯家小姐更是怔在原地,什么意思?她一个北朔才女,还比不上一个不敢露真容的丑八怪吗?竟然还当面亲吻,一个贱妾她凭什么?
想起那高贵淡然,极具有震慑力的眼神,冯家小姐承认那一瞬间真的有自己是小丑的感觉。但就是这一眼让她格外气恼,一个身份低贱的人凭什么会有如此气度。
心中名为嫉妒的火气占据了上风,直接想要站起来上前理论一番。明明她是北朔才女,她才最适合做秦王妃。
但还没站起来,就被冯家老爷阻拦了。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他当然知道,但这显而易见失败了,若是因此被秦王府抓到把柄从此失去联系就不好了。秦王这个人不好对付啊,如今形势不明,还不能与他反目成仇。
孟言锡和易星轲两人看到阙煜如此宠溺也很诧异,不是做做戏而已吗?为何不愿意让别人看到面容,难道是阙煜的暗卫?不是什么南楚姑娘,所以才不让看的?
“今日是秦王殿下的生辰,又得如泽夫人这般绝世佳人,真是可喜可贺。微臣在此贺喜秦王殿下,并献上贺礼,恭祝秦王殿下洪福与天齐。”冯家老爷面上带着一丝牵强的笑意说道。
其他世家仿佛才反应过来,纷纷站起身祝福道:“恭祝秦王殿下洪福与天齐。”
但青年并没有抬头,只是轻笑着看向怀中的女子,随意挥了挥手。
众人只好干笑着,派自己的小厮送上贺礼,自己又坐了一会儿,保持着宴会欢乐的气氛,不久后纷纷离去了。
虽然面上都是带着笑意离去,但每个人心中都包含着怒气和莫名敬畏。这次生辰宴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女儿没塞进去就罢了,竟然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还出现了一个泽夫人,这谁能不气?
闺中小姐们也是十分失望和嫉妒,本来只以为她们的对手就是这座席上所有的世家小姐,所以她们说话也是夹棍带棒地互相嘲讽。谁知竟然出现了一个泽夫人,还如此得宠,她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看着那张魅惑完美的脸庞,闺中小姐们心中就带着气,直想把泽夫人从那怀里拉下来,期望抱的是自己。可都被各自的父亲用眼神警告了,即使心中有气,也只能忍下去了。
那位中年男子只是带着落寞地深深看了祁泽一眼,就让小厮也送上自己的贺礼,独自叹息离开了。
祁泽看座席间的众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孟言锡和易星轲两人和秦王府的仆从,就从阙煜怀中下来挣扎着站起身。看都没看阙煜一眼,就要离开。
刚刚阙煜趁机占她便宜,心中还气恼着呢,她是真的不想理他。
但还没踏出一步,就被易星轲追过来拦住,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就朝那慵懒青年问道:“夜阑,你这从哪里找到的女属下,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阙煜只是含笑看了祁泽一眼,没有言语。
旁边的商陆闷声道:“易少爷,主子没有女下属,都是男子。”
“都是男子?”易星轲歪头道,想了半晌,“也对,夜阑身边好像真的没有女下属,也没有见夜阑对着女下属下达过任务。”不过能帮助阙煜赶走那些令人厌恶的世家,应该就是属下才对,要不然谁还会这般帮忙?
易星轲再次仔细来回打量祁泽,突然又开口问道:“那你从哪里找到的男属下?还挺像女人的。”
祁泽:“……”她是从小接受男子教育,但不至于让别人误以为是个男的吧,她长得很像男人吗?
正当祁泽准备绕开易星轲离去时,就看到孟言锡摇着折扇走过来,嘴里还笑道:“星轲,这身形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怎么会是一个男子呢?”
孟言锡好歹是一个大夫,自然对男女身体构造十分清楚。只不过之前祁泽穿着较为宽松的男子锦衣,加之行为举止与普通男子无异,甚至在作风上比男子还要凌厉果断,孟言锡就没有在性别上起过疑。
如今祁泽穿上女子衣裙,把女子的身型曲线展露出来,所以孟言锡肯定这是一个女子。
“真的是一个女子啊,但夜阑不是没有女属下吗?那这位姑娘又是谁?”易星轲认真打量过后说道。
孟言锡收起手中折扇,看着祁泽身上的衣裙,“不是女下属,那不就是那位南楚姑娘了?”
因为是自己掏钱买的衣裙,所以孟言锡就记得这身靛蓝色衣裙。当时他记得阙煜是给一位南楚姑娘买的,不是女下属,那就是那位南楚姑娘了。
但他与南楚的姑娘交流并不多,即使有一些交际,那么多人他根本就记不住,也没有专门去记。毕竟之后也见不到了,那些医馆门前的女子注定只是过客,所以他肯定不会放心上。但面前的这位却是异常熟悉,总觉得从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清冷漠然的眼睛,感觉他看了好几次,但又想不起来。
而且既然不是暗卫,还是南楚人,为何阙煜不愿意让众人看到脸呢?这问题还真是让人想不通。
“南楚的姑娘?”易星轲思考半晌后说道:“言锡,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为什么这么眼熟了?我们好像就是在南楚见到的,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女子。”看着面前熟悉的桃花眼,易星轲终于想起来了南楚的那位兵部侍郎,也是这么漂亮的桃花眼,而且也是这般清冷。
没错,那个人并不是女人。
孟言锡正色看着面前的女子,刚刚在他想起南楚姑娘时,他便想起了南楚的那个人。能把一袭靛蓝色锦服穿出如此韵味的,至今为止他就见过那么一个。如今这位姑娘也是如此独特韵味,当然不得不把两人联系起来。
但是……他是一个女人吗?这好像根本不可能吧。
两人不由走上前认真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好像想透过面纱看清楚一般。
祁泽看阙煜一直挑着眉笑着,心里也清楚反正他们两人迟早要知道。即使现在她想办法逃掉了,但阙煜和商陆都知道,这秘密终究是保不住的。说出来也好,反正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说出去。
看着神情严肃离得最近的孟言锡,祁泽轻笑一声摘下面纱,声音温凉。
“孟兄,别来无恙。”
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孟言锡不由瞪大眼睛,连忙往后退,指着女子不可置信道:“祁泽,果然是你。你……怎么会是个女人?”
在南楚时,他丝毫没有怀疑过祁泽的女子身份。一方面是他没有闲心情去思考一个将来联系肯定不多的人,另一方面是祁泽伪装的男子让人丝毫找不到破绽,还有着平常男子没有的凌厉,不得不说祁泽伪装的男子太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