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门外,小丫鬟拉着襄城公主的双手,言语急切道:“公主,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若是被殿下发现公主偷跑出来就糟了。”
但襄城公主立刻甩开了小丫鬟的手,迅速环视了辰月楼一周后,不顾公主仪态大声拒绝道:“不行,本公主没有见到秦王殿下是不会走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让本公主现在回去,这怎么可能?”
小丫鬟后退了几步,等扶住走廊栏杆,当要劝说就听到襄城公主出声命令道:“秦王殿下不在这个房间,一定就在其他房间,你赶紧一个一个房间找,务必要找到秦王殿下。今天本公主若是没见到秦王殿下,本公主就不会回去。如果你真的害怕皇兄惩治你,那就帮本公主找,否则咱们俩个谁都别想如意。”
襄城公主面庞略微狰狞,语气狠厉。小丫鬟不由一颤,想要抬起脚步去找,但看到走廊两旁越来越接近的人群,几欲占满整个走廊,身体不禁发软倚在栏杆上,眸中带着请求,艰难开口道:“可是公主,这两边都是人,奴婢根本没有地方去找,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襄城公主看着愈发接近的人群,已经有几人走到了雅间门前,只不过是顾忌她的公主身份,并没有靠近她。
门内的赫连皓两人此时还没有把衣服完全穿好,还都赤裸着上身。王文昌更是一手抱着被褥遮盖露出的白皙身躯,另一只手提着裤腰带。
看到已经有人走到雅间门前,两人心中一慌,想要跑过去关上门都已经来不及。
房间里的床铺还没有整理,空气中都弥漫着情迷意乱的气息,若是被众人看到两人还赤裸着上身,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同时,襄城公主怒气上前,抓住小丫鬟的衣领,把小丫鬟抵在身后栏杆上吼道:“本公主让你去找你就去找,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不去找,不用回去等皇兄惩治,现在本公主就命人罚你。”
这突兀地尖利声音让走廊上的人皆是一静,站在雅间门前的几人也一愣,看向了襄城公主的方向。
见只是在惩治一个小丫鬟,众人就没当回事儿,接着扭头就要看雅间里的情况。
房内的两人看到门前的人越来越多,还都打算扭头看过来,心中不由惊慌焦急,连穿衣服的动作都慌乱起来,额头上沁出一层汗,裤头上的系带怎么都系不好。
“霏儿,这是在做什么?如此做派,成何体统。不是让你在辰月楼里乖乖等着本宫吗?怎的和一个丫鬟过不去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走廊上的众人都闻声看去,就连在雅间门前的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赫连皓与王文昌纷纷松了一口气,加快手上的速度,连忙系好系带,披上外裳。
襄城公主看着正站在辰月楼大门处的夏侯彦,不自觉地松开了抓住丫鬟衣领的双手,怔愣片刻后,出口道:“皇兄?”
在那隔壁雅间中,阙煜看着外面走廊上的场景,对于夏侯彦的突然出现并无意外,只是支着下颌,看着对面的女子慵懒笑道:“小丫头啊,你还真是不嫌事大,竟然还把夏侯彦给引来了。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不会那么容易善了。”
祁泽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大门前的夏侯彦,轻酌一口酒。
刚刚在辰月楼门前,襄城公主用银票赶跑了那几个富家公子。那些富家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襄城公主的身份,索性祁泽就让祝余把那些人引到夏侯彦面前。
正好夏侯彦忙完事务,正在回馆舍的路上。听到那些富家公子嘴里提到了东滕公主,辰月楼这几个字,同时手里的银票还是盖有东滕朝廷官印的银票。
见此,夏侯彦就已经猜到襄城公主偷跑出来了,而且还是在辰月楼。关于赫连皓的计划,夏侯彦还是知晓的。为避免襄城公主惹出事端,夏侯彦就派人把那些盖有东滕官印的银票给对换了过来,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辰月楼。
“秦王殿下不是想知道夏侯彦对于自己的这位亲妹妹,到底会不会出手相助吗?如今夏侯彦来了,秦王殿下就有好戏看了。”祁泽眸中带着深意,“相信夏侯彦的选择不会让秦王殿下失望的。”
“呵,那你觉得夏侯彦会救助夏侯霏吗?”阙煜托着下巴,勾唇问道。
祁泽放下手中酒杯,回道:“无论会不会救助,总之夏侯彦是不会把这件事闹大的。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对他们可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赫连皓与王家少爷王文昌有染这件事闹得全城风雨,相信慕容晟会气得不轻。王家是慕容晟麾下的家族,却流传出王家少爷是断袖,并且与西魏太子关系暧昧不清的消息。
王文昌到底是不是断袖,慕容晟他们是最清楚不过了。本来是留给她的局,却坑害到了王文昌。若是因此让王家心生怨怼那就不值得了,毕竟王文昌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之后还要娶妻生子。
如果人们知道了这件事,哪还会有世家小姐愿意嫁到王家?王家的地位在朝中本就尴尬,如此一来,王文昌娶妻生子就是一回事,王庸又怎会善罢甘休?
而如今的王家,慕容晟还有用,地方上的官员补缺还需要王家来办,所以必须要安抚好王家。
虽然王家受此委屈也只能隐忍下来,面对着慕容晟与赫连皓,王家也不敢口出怨言,只能忍气吞声。但已经发生了这件事,唯一的男丁却遭此厄运,王家说心中无怨言都是假话。
所以只能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最起码不能让众人知道今天辰月楼中发生的这件污秽之事,安抚王家的事情可以之后再办。
阙煜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歪头问道:“既然知道夏侯彦会把此事压下,那为何还要把夏侯彦给引来?就不怕影响了你的计划?”
收拾了几下桌子上的酒杯,祁泽抬眸道:“秦王殿下知道的,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并不是我们的目的。除了让赫连皓丢人现眼外,一点儿用都没有。表面上看似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实际上并未击中要害。只有夏侯彦来了,这件事才是真正地闹到最大,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夏侯霏的作用也不止如此,既然白送上门,那就要好好利用。”
阙煜似有认同地点点头,嘴角扬起问道:“那夏侯霏你打算怎么利用?怎么做才能把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祁泽闻言眼睛微转,看着大门处眼神隐晦阴沉的夏侯彦,平静出声道:“这……就要看夏侯彦这个兄长打算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