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因为孔仲年轻时是宁家军的副统领,之后年纪大了,就来到秦王府做管家了。”阙煜给出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孔管家年轻时也是个厉害人物啊。能统帅当初宁家繁荣时的宁家军,由此可见,孔管家的实力可见一斑啊。不过,让一个军队的副统领去给秦王府做管家,阙煜这个人架子可真够大的。
心里正想着,祁泽就感觉到那一道向来轻佻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虽然这人平时就这眼神,但就是让祁泽感觉很怪,平白无故地竟觉得愈发炙热,莫名地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么?”祁泽忍无可忍道。
那人依然不挪开视线,眼睛含笑,道:“祁韶仪,今天晚上本王想留在你这儿。”
“……不行。”
“为什么?明明之前就可以留下的。”阙煜把支起的手臂放了下来,歪头问道。
“那是因为当时想赶你走,你都已经睡着了。现在你人清醒着,这里还是北朔,这地方你比我熟悉多了,明明只要动动腿就可以回去了,干嘛赖我这儿。”祁泽也据理力争道。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应该留下吗?”
祁泽抬头瞅了瞅这人,直言道:“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
阙煜:“……”这丫头,她什么时候说话能不气人。
“今天不留下就不留下,本王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送一样东西罢了,本就没打算留在你这里。”阙煜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哼声道:“毕竟偷闯女子闺房这件事,本王向来不屑于做。”
祁泽:“……”你这家伙做的还少?说的倒是挺好听。
低头看去,发现竟是两把钥匙,祁泽拿起后,摸着那个较大的钥匙,耳边传来男子解释的声音。
“这个是秦王府大门的钥匙。”看到祁泽拎起另一个较小的钥匙,便接着解释道:“这个是本王房间的钥匙。”说着话,语气中竟带着些许暧昧。
祁泽:“……”
想也没有想,祁泽就把钥匙推了回去,“我不要。”
“为何不要?万一哪天你想本王了,本王又恰巧不在你身边,你可以拿着钥匙去找本王啊。自此以后,这秦王府你就可以随意进出了。”阙煜又把钥匙推了过去。
“……我说不要就不要,还有,谁会闲着没事干想你啊。”祁泽嘴硬道。
“真的以后不会想起本王?万一哪一天,你就想了呢?”阙煜嘴角勾起,眼角蕴含着轻佻笑意。
而祁泽也轻瞥一眼这人,撇过头脸颊微烫,“反正我不要,之后也不会想起你。”
“呵,祁韶仪你这丫头向来口是心非,若你不要,万一以后真的想起本王了可如何是好?”说着,阙煜就把钥匙硬塞进祁泽手里,之后站起身走到窗前,道:“要好好拿着,之后随时欢迎来秦王府找本王。”
祁泽直想把手里的钥匙扔到这人的头上,之后谁会去找他啊,见不到他她也能清净一会儿呢。
男子刚要离开,却突然转身过来说道:“祁韶仪,你那个茶杯再添一个呗,你就只放你一个人用的,那以后本王来此用什么?”然后就唇角微弯,用盈满着风流的眼眸看向她,“别忘了,你可不只是一个人,你还有本王呢。”
说完,这男子就踏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那早已空无一人的窗前,祁泽心中一种奇怪的充实感觉油然生出。
走到窗前关上窗户,转身看向只有一个茶杯的茶桌。
好像是因为这世家小姐较为封闭的生活,不像之前是朝臣,需要与各种朝臣打交道,茶桌上的茶杯不知何时就只剩下一个她自己用的了,倒还真的把那家伙给忘了。
站立许久后,女子不由轻笑一声,其中隐约带着叹息,上前拿了一个新茶杯轻轻放在那本只有一个茶杯的茶桌上,两个茶杯相碰撞,荡出清脆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夜色中,如有余音回响。
心中微暖,却还是言不由衷地冷淡道:“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在此过了几天后,祁泽依然没有听到有关盗匪的消息,心中就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关于宁家军的试探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这天,祝余突然前来汇报道:“主子,那群盗匪又来了,并且还带了一大帮子人。”
“他们又来了?你去通知二哥去一趟吧。”祁泽随口回道。
既然这盗匪之事朝廷明面上交给了戚彻,那由戚彻前去是最合适不过了,她如果插手相反会不好。而且这些盗匪的武功底子薄弱,戚彻带兵去应付是足够的,也不用她操心。
可祝余回道:“二少爷已经带兵前去了,不仅如此,连朝阳郡主也带着宁家军过去了。”
“有两支军队前去,对付那些盗匪绰绰有余,不用我们担心。”虽是这么说,但祁泽心里还是有些奇怪,既然已经知道戚彻和宁筱过去了,怎么祝余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
祝余紧皱眉头,面色沉重道:“不是的,主子,那些盗匪已经进入了瀛京城内,并且已经攻进了辰月楼。此刻,外面早已一团乱,百姓们都已经害怕地跑回家了。”
祁泽震惊抬眸,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赶紧带着祝余苍术前去勘察情况。
等三人赶到时,辰月楼门前早就围满了军队,在军队的最前方,一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和一名身着银红色长裙的少女正仰头看向辰月楼的一处窗口,神色焦急慌乱。
祁泽也仰头看去,看到一名仅有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正被人紧抓着衣服后领,吊在窗口外。那小女孩儿早已吓得泪流满面,不停哭泣,两条小腿无力地乱蹬着。
在那窗口正下方,一个嬷嬷模样的中年女子正用手捂脸,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道:“快放开我家小小姐,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我家小小姐是于瑞于阁老的嫡孙女,只要你肯放人,我们于家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啊。”
于家嬷嬷痛哭流涕,身体发软地直想往前跌去,幸好被旁边的于家仆从及时扶住。于家仆从们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窗口,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快放了我家小小姐,小小姐是于阁老最宠爱的孙女,如果出了半点差池,我们于家定不会放过你。”
正拎着小女孩儿的壮汉盗匪,狂笑道:“哦,天呐,我们好害怕啊,于阁老的嫡孙女呀。于阁老是什么身份我们当然知道,辅佐过两代皇帝的阁老重臣呐,在朝中的影响力自不必说。但是,如果她不是于阁老的嫡孙女,我们还不抓她呢。我们今天来此啊,就是想杀了这位身份尊贵的于家嫡孙女,看看你们这些世家后代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是不是与我们这些肮脏的盗匪们不一样?好好看看你们又是高贵到哪儿去了?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怎么就是能高人一等呢?”
说着话,那壮汉盗匪还把手臂往外伸,甚至还十分恶劣地使劲晃了晃,迫使小女孩儿看着这极高发颤的视野而大声哭泣,双脚更是害怕地用力乱蹬,仿佛下一秒就会跌落下来。
这一幕,把于家嬷嬷吓得更是尖叫出声,声音撕心裂肺,于家仆从也吓得身子一颤,不敢再出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