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早早起来去夙煜铖的营帐外站岗,晚间换班之后方才回自己的营帐洗漱,一连数日没有半分怨言。大家从最开始的嘲讽鄙夷,嗤笑八皇子偷鸡不着蚀把米,到现在的暗自敬佩,转变也不过数日的时间。
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淮王这个灾星身边一呆就这么久,还毫不惧色的。
今日天气大好,秋高气爽,是个狩猎的好日子。
用过早饭,夙煜澹将众人集中起来。
“秋猎还有数日便要结束,各位爱卿们可要努力了,能不能拨得头魁,就看各位这几日是否发力了。”皇上与众位臣子玩笑两句后,目光一转,落到夙煜铖身上。
夙煜铖素来安静低调,此时站在一隅,若非刻意留意,这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看着这一幕,夙煜澹便暗暗心疼。
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夙煜澹虽无力改变众人对那双紫眸的畏惧,但他可以给夙煜铖撑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可以怕他畏他,但你们不能欺他不敬他。
“淮王,你的伤势如何了?”夙煜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先前还笑语欢声的围场气氛顿时一寂,众人或畏或怕地看向夙煜铖所在的方向,在对方抬头之前,火速移开视线,生怕与那双预示着不详的紫眸对上。
夙煜铖面不改色,像是不曾察觉四周的异样一般,淡然地拱手回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弟已无大碍。”
“那便好。”
为了防止夙煜铖再隐瞒伤势,这几日夙煜澹格外强势。
每日都派了内侍过来,不见着人不走。好在夙煜铖体内的毒也在渐渐被压制,见见外人倒也无防。
故此夙煜澹这才算了解了自己这位弟弟的真实情况,自也清楚此时的夙煜铖说无大碍,便是真的无大碍。
夙煜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道:“按理说淮王刚刚伤愈,朕怎么说也应当让淮王休息些时日,只是淮王难得上一回围场,朕着实想看得紧,不知淮王你……”
不等皇上说完,夙煜铖便道:“郡主与朱家小姐还有赌约,之前因意外不得不暂停,如今既然臣弟与郡主伤势皆已大好,这赌约自要继续下去的。所以臣弟恳请皇上,容许臣弟与郡主再入围场,继续之前的比赛。”
独孤倾儿立刻站出来,道:“皇上,皇叔所言甚是。若是此赌约就这般不明不白地作罢,那往后谁都可以指着倾儿的鼻子骂了。”
“倾儿自认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这仇,倾儿必定要报的,还请皇上成全。”
两人先后站出来,不远处的朱家小姐都快急哭了。
但那如何?
连她的亲爹如今都不愿意搭理她,谁还会在意她的想法,询问她的意见?说到底,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夙煜澹闻言拍手大笑道:“好,即是如此,那朕便允了。”言罢,夙煜澹语气微沉,看向不远处几乎哭出来的的朱小姐,冷声道,“朱小姐,想必你也没有意见吧?”
众人看得分明,这根本就是要替独孤倾儿撑腰。
朱小姐自然也清楚。
知道自己已然没有翻身的余地,她面色灰败地跪下,咬牙哭道:“臣女,没有意见。”
“好,即是如此,那秋猎继续,愿诸位爱卿皆满载而归。”皇上说罢,便示意内侍敲响预示围猎开始的金锣。
在独孤倾儿与夙煜铖即将动身前,夙煜澹忽然叫住他们,叮嘱道:“淮王与郡主重伤初愈,尽力而为即可,莫要强求,至于其他,朕自有分辨。”
这是明着撑腰了。
独孤倾儿嘴角一扬,朝着夙煜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