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看了看大殿里的其他众仙，“各位可还有其他事禀告？若没有，便先行退下吧。”

众仙互相看了看，随后双手平伸交叠在一起，行了一礼便出了大殿。

众人走后，天帝才开口问月老，“你就不想辩解什么？你就这么想受罚？”

天帝颇有些无奈，当年的事情，原以为他已放下，却不想他执念如此之深。

月老直接跪到地上，“甘愿受罚。”

天后从座椅上站起身，走下台阶，到月老身前三五步的距离才停下。

“我姐姐当年怎么会看上你！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就只是想让你成为上仙，你倒好，白白费了她一番心思。”

月老依然面无表情，冷静的跪在那里，也不反驳。

天后责怪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可惜与难过。

如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他们本是一对羡煞旁人的一对鸳鸯，却一朝变故，两人竟走到如今的局面。

如果可以，当年他宁可与她一起，也好过让她独自承受那么多，可又哪里有什么如果，如今，他只想要尽自己所能，为她做些什么便好。

天帝走到月老面前，看着他倔强的模样，也只得摇摇头，“你犯的错，会按照律例处罚，但是，却不会如你所愿。”

天帝的话，让原本一直淡然的月老这才有了些反应，身旁握紧又放开的手，以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悲痛，都足以证明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月老闭上眼，待再睁开眼，那双眼又如之前一般，冷清平静，如一汪死水。

当年的事情，月看母神直接让他此生不要与她再见面，可同在一片天空，总会有碰面之时，是为了不让他为难，孟婆才去了冥界。

月老领罚后便出了天廷，紧跟着夜明也出去了。

天后看着眼前似乎瘦了一圈的人说：“怎么下去待了些时日，你好像是瘦了些。”

“许是母后太想我了。”子离笑着说。

天后欣慰的看了看眼前的人，“这次好像成长了不少。”

子离点点头，“总是要成长的。”

“这次回来正好，前些时日，青丘那边还递了消息，你与月白的婚期也可以定下了。”

天帝的话，让子离瞬间清醒，他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会那般抗拒夏暮羽，明明他已经对他动了心，却不敢逾越半步。

天后拉着子离的手叮嘱着：“你已经拖了她这般久，如今也是该定下心来了，人间你也待了那么久，也是要收收心。”

子离低下眼睑，一丝挣扎与失落闪过。

再抬起头时已不见刚刚的眼色。

“好。”子离的应声，让天帝天后都满意的点点头。

三日后，当慕羽从旁人口中听说天族太子子离与青丘女君月白的结亲消息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忽然他好像明白，为何他会那么克制自己。

凌薇听到消息后担心慕羽会想不开，或者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暗自垂泪。

果不其然，在弱水河边，慕羽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即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能让人感觉孤寂悲凉。

凌薇走到他旁边，偷偷看了眼，好像是没有哭，可她也清楚，他心里一定难过的要命。

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凌薇只能站在他身旁，默默的陪着他，希望他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片刻后，只听慕羽低沉着声音，说了句：“这世间，到底什么才是最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