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岳观潮想起朝文顺所说的护墓怪,和宋思媛互看一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看没看见,那些怪物长什么样子?” 马常挠着后脑勺回想起怪物,懊恼摇头说道:“我当时被他们关在轿厢里,压根没看清楚那些怪物,只在帘子掀开时,看到这些怪物浑身都是毛!” “浑身都是毛?难道是老虎、野狼,长白山的野生动物确实凶猛,你们会不会看错了。” “老虎野狼只是凶猛,它们未必能直立行走,轿帘子隐隐掀开时,我可看见它们身上穿着古代衣服,吓人得很,就跟戏文里的妖精似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吓得全栽进陷阱。” 马常的话,让岳观潮好奇起来。 千年的时间,护墓怪已经发展到要穿活人衣服的地步。 他不知道,海东皇陵中的护墓怪,会以什么面目示人,真的有能在墓中活千年的东西吗! 这一点,他们谁也无法预料。 玉匣峰距青牛坳并不远,等马车咯噔停下,他们已然到了皇围村。 岳观潮下了马车看向前方,不由得解下皮帽子,让自己看得更清楚点。 牛家坳是山岭沟壑中起伏略和缓的塬坝野山! 远远看去,整座低矮野山镶嵌高山雪岭间,山岗子若肌肉虬结的脊背,每一道和缓的黄泥平场都坐落着众多大院合房,屋舍阡陌、瓦檐交错,就好像在牛背上坐落几千户人间烟火! “那个地方是什么?” 宋思媛下了马车,看向青牛坳左侧,那最高的山疙瘩刚好有座奇怪庙宇,巨大的屋檐向上弯起,好似牛头上长了弯曲牛角,庙宇前架起幌子,皇围村的名号旗幡随风飘扬。 葛达指着那神庙,对众人解释道: “你说那个啊,那个是皇围村的神庙,每到秋猎打围,我们都要先祭拜祖先和山神,然后才会开始打猎,以前,打的猎物有八成都要上贡,现在倒是打多少吃多少。” 葛达说着话,带着马车跑进皇围村,在坳顶的大院前停下。 老树茂盛、鸡鸭绕宅。 这座院子依据土塬地势而建,三层东西厢院依势递减,仿如建在上下落差的梯田上,虽然是灰瓦砖屋、老房石灶,倒也是干干净净的四合院。 除了后院是葛达爹娘在住,其他院落自然被瓜分出来,岳氏兄弟、马常、宋思媛分在中院,葛达和猫爷、几个打手自然住在前院。 一番收拾,几人终于在葛家落脚。 “山里的天,比松江镇要冷太多,等会儿我把三套院子的火炕都烧上,大晚上比现在更冻人。” 葛达说着话,把柴火撂进正厢房,铜炉地灶很快亮起明火,老屋寒气迅速消失,充斥热乎乎暖意 “这房子原本是我老爷爷老奶奶在住,前几年没了后就空下来了,你们将就对付一晚,等明天我们就出发。” “哦,对了,我爹娘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在准备百珍宴,你们晚上可千万要来。” “我先去后院帮他们的忙了,你们稍微松松筋骨,这一路车马劳顿,可受罪了。” 葛达说完从中院走回后院。 岳观潮清楚,他们来的时候葛达已经提过醒,他们的身份是进山收野货的商人。 对于皇围村来说,这可是活命的财主,为商人举办百珍宴,是皇围村的规矩。 由于他们在玉匣峰浪费了时间,等回到皇位村已经是下午,众人稍作休息,等再次醒来,窗外早已暮色沉沉。 百珍宴,是脱胎于长白山千珍野味的宴会。 白山黑水,物种丰茂。 除了大部分猛禽猛兽吃不得,其余小型动物在俊秀山林滋养下都变得灵气十足,大多可以捉为猎物,一尝极鲜滋味。 要放在以前,这种宴会只有皇族春猎秋围时才能准备,如今进入民国了,他们也乐得拿出野物招待商人,既能招待远方来客,也能买卖猎物,贩物牟利。 岳观潮他们被葛达喊出老宅时,宴会已经准备齐全,就在青牛坳最高的山疙瘩上。 神庙前,蜡烛成排、彩绸飘飘,那方桌陈列有序围成圆圈,诸多山珍野味化为盘中珍馐,摆在各式各样的瓷盘上,香味飘远,极鲜味美,勾得记得小孩子伸手去戳。 几百道野味,自然不是一家准备! 谁家也没有那么大财力,大多是村中百姓各自筹措,凑成百道珍馐,拉起宴会 圆桌阵中,篝火高若松塔,噼里啪啦汹涌燃烧。 皇围村百姓各自穿戴艳彩吉服,唱着先祖传下来的古老民谣,敲鼓打锣,吹笙摇铃,招手递送,踢踏舞动,欢乐之态,极尽浪漫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