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倍?!”霍寿庭脸色兀地一沉,将银票推向秦书铭,“你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抵给他们了!银票收回,这钱我不会要!”
秦书铭笑了:“太傅担心我会还不上?您别忘了我是一个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怎敢冒此大险?”
霍寿庭面色黑沉如铁,问道:“那你且说说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秦书铭道:“太傅现在对赚钱的事也感兴趣吗?那我就来给您说一下我的计划。我已经开始在云秀城布局,一个月之后就会拿下第一家码头的控制权,再用一段时间,云秀城码头会像怀安城一样,遍插秦家旗帜。等我控制了怀安和云秀两城的漕运,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自然不成问题。”
文韬武略样样不差的霍寿庭,听到此番言论却不知该如何评价了,生意之道,他确实不在行。
一旁的钟老哈哈大笑道:“秦家小子,你这么醉心于赚钱,就不怕你爹在天之灵不高兴?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别扭,你爹是江湖公认的秦帅,可你这位秦家少帅不恋江湖却贪恋商海。”
秦书铭也笑了笑,没有多说,其实对于江湖和商海,他有着自己的见解。拿起银票,再一次推到霍寿庭面前:“霍太傅请放心收下银票,不过在您回京复命前,我想给您一个建议。”
“说来听听。”
“太傅朝堂之上的政敌,既然敢在背后捅刀子,那就一定也会当面攻击,所以这十万两饷银太傅带回去,千万不要一次交出,可以分两次或者三次交出,一定要在圣上面前多多表达饷银筹集之大不易……”
“住口,此等欺君言论休得再提!我最痛恨的便是朝堂上的狡辩伪诈之徒,怎可采用如此行径愚弄圣上!”霍寿庭怒道。
秦书铭发现钟老在一旁冲他微微摇头,便也低头不再多言。
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便明知道奸佞当道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哪怕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这种人傻吗?他们不傻,在他们心里有一种珍宝叫做气节,世俗看重的东西与他们的气节相比,一文不值。
霍寿庭奉召回朝后,钟老在云秀城逗留数日也返回怀安,秦书铭和小妹搬入吕鸿桥的宅子小住,同行其他人则继续留住客栈。
三进三出的宽大院落昭示着吕宅曾经的辉煌,正厅侧房别院无数,但如今多已衰败,除了中间常走的小路和正房正院,其他地方多已长满杂草。
吕鸿桥曾以自嘲的口吻道,吕家遭难以后妻离子散,如今他身旁只剩下一名老管家,这样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秦书铭兄妹住的院落叫牡丹芦,是一间独门别院,收拾得还算干净利落。
吕鸿桥年轻时曾纳过一名妾,小字姚黄,出身青楼,长相绝美,酷爱牡丹。吕鸿桥挥金如土地为她建了这座牡丹庐,雕梁画栋遍画牡丹,院中也种植了许多名贵品种。二人曾日日花间相伴,吟诗作赋,赌书泼茶,日子逍遥又自在,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结果次年八十铁骑事件发生,吕氏一门面临灭顶之灾。那小妾甚至没与吕鸿桥道别便裹挟金银细软一跑了之,到后来这牡丹庐便荒败下来。到如今牡丹植株大多已经枯萎,画壁高梁也色彩蒙尘。
听这段故事时,秦书铭曾问吕鸿桥是否后悔修建这牡丹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