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居吃出人命来了!”
“东街寡妇开的那个酒楼?啥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说是大理寺卿沈大人也在呢,快去看看。”
醉香居门口,乌乌泱泱的聚了一大片人。
大堂中央被空出一大块来,放了具尸体。
旁边还跪了个男人。
这男人正拉着一人的衣袍下摆,哭得声泪俱下:“大人,您不能走,您要给小民做主啊,小民就这一个弟弟,这好不容易攒了钱带弟弟吃顿好的,竟然,竟然就……”
他哭得不能自已,更咽着说不出话来。
顺着他的目光上移,能看到这人的全貌。
约莫弱冠之年,眉目清冷,唇色苍白,头上仅一根白玉发簪束着,整个人素雅至极。
他掩唇轻咳了两声,看得出身子骨有些弱。
一旁护卫模样的人上前来,劝阻:“你先放开我家大人,我们自会替你做主。”
那男人不撒手:“不行,万一我放开你们就不管了呢?”
护卫听了这话,怒目圆瞪:“说什么呢,大人的名头你……”
沈念深抬手制止了护卫的动作:“无碍。”
他的目光下移,声音儒雅清润,开口问:“你且将细节……”
这话没说完,被一道女声打断。
“你有什么冤屈,先跟我说道说道!”
这声音极清脆,语气嚣张。
来人相貌娇美,一身浅色的翠烟襦裙,三千青丝随意在头顶盘了个螺髻,插了枝嫩白梨花做装饰。
她走到男子一侧的桌子旁,随意一靠,目光落下去,语气沉沉:“说吧,什么仇什么怨。”
范明一见出来的是个娇软的小姑娘,刚升起的警惕又放了回去,面上悲痛的开口:“这酒楼在饭菜里下毒,吃死了我弟弟。”
清鳞嗤笑一声:“下毒?你什么身份?我们要害你?”
“这我哪里知道。”范明回头朝着沈念深哭诉:“大人啊,你可千万得给我做主,你看他们店里的人……”
清鳞不耐烦了,猛地拍了拍桌子:“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她端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半碗出来:“看看,是说这个有毒吗?”
范明意识到了什么:“你放下它,待会儿仵作来了可是要验的,这都是证据。”
清鳞才不管他怎么说,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还将碗反过来示意给对方看,一滴没剩。
围观的百姓:“……”
范明;“……”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不是砸掉就行。
范明甚至幸灾乐祸起来,这药效烈啊,就是可惜了面前这貌美的小娘子了,待会儿就要变成一具僵硬了尸体喽。
范明有恃无恐起来,连带着也放开了抓着沈念深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只要那小娘子一倒,这醉香居的罪行就坐实了,怎么也赖不掉,完成了任务不说,自己额外还能要点补偿。
莫屿扶着自家公子后退了些坐下。
清鳞这才注意到这么个人。
一身清冷,却不掩贵气。
甚至......
清鳞在心中暗自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