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人此次前来是因为京城出现了命案,线索还都与我有关?”
夏郧放下茶盏,面容沉重。
沈念深没跟他绕圈子,让莫屿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包括所有勉强可以称作“证人”的证词。
“听闻县令在府上养了一批妓子,每日花在上面的时间比公务还要多。”
沈念深轻拨茶盏,拂去茶沫。
夏郧苦了脸,长叹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
“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他以袖掩面,露出惭愧之色。
“县令爷不必忧心,若是当真与贵府无关,我们大理寺也不可能冤枉忠臣。”
莫屿接话,问:“大人可方便带我们去见上一见。”
夏郧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
莫屿神色一凛。
“夏县令,我家大人既已坦诚相告,就是对那些人的证词有所怀疑,现下孤身前来问询大人事实真相,大人怎么反倒遮遮掩掩。”
夏郧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着实,着实不是我不肯,只是我那逆子。”
他又叹了口气:“哎,他把那些妓子当宝贝一样的供着,我之前责罚过他几次,后面他就把人带去了外面养着。”
“内子惯着他,因着这事儿跟我闹得厉害,后面我就没再管,因此也的确不知现下人都在何处。”
夏郧沉吟片刻,表态:“大人对我如此坦诚,我自是不敢隐瞒。”
“那群妓子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都是馆子里从小养着的好手,看着都是乖顺的,这些天也没闹过什么动静。”
他抬起头,诚恳的看向沈念深:“我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他们开脱。”
“我实话与大人讲,我没派人看着他们,所以现在也拿不出实际证据来说不是他们做的,但那一群,都是些小孩,还望大人过去的时候不要吓着他们。”
沈念深微微勾唇,那凤眸扫过夏郧的面,缓声道:“你倒是贴心。”
夏郧的头又低了几分,看着是畏惧的很:“实在是,实在是,我那不孝子,着实荒唐。”
“既已误了人家的前程,我这个当爹的,多少要顾忌着些。”
“那就带我们去找贵府公子吧。”沈念深放下茶盏,站起身。
莫屿帮他理了理袍摆。
清鳞一直在一旁听着。
这人看着没问题。
宅子里除了那成了精的竹子,也没什么妖气血腥气。
应该不是他干的。
但他的举动,又有些怪异。
字里行间皆不是娇惯儿子的模样,可儿子做下的那些事儿,他也的确一样没阻止成功。
难道就妻管严到了这个地步?
那大夫人是有多能闹啊。
清鳞在心里嘀咕,脚下步子走得飞快,没被几人落下。
夏堇正在他娘院子里哭呢。
罗芸问了他无数遍,他就是不说原因。
一边心疼又一边恨其不争气。
“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哭,你这是老子娘都在呢,要是哪天不在了,你出去还不得被人给活剥了。”
一行四人来到院外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