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这群义军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崩溃了,而现在虽然整支队伍已在崩溃边缘,但毕竟朱怡成的这些日子练兵不是白练的。
日复一日的训练,虽然还未达到朱怡成的要求,但至少一些命令和行为已渐入这些义军的生理反应中。随着朱怡成和几个队长的令下,慌乱的义军勉强组织了起来,在如猛虎一般的官兵攻击下节节败退,却又勉强支持。
“弓!带弓的人立即在队后集合,用弓给老子反击!”好不容易勉强稳住阵脚,朱怡成下令喝道,因为之前追击弓的体积太大许多人都留在埋伏的原地,不过还是有些人带了过来。听到朱怡成的命令,这十来个带着弓的人组成了一个小队,拉开竹弓就朝官兵射去。
竹弓的射击让追击的官兵稍有慌乱,不过毕竟竹弓太少,威力也不太强,仅仅只是给这些官兵带来些麻烦而已。但不管怎么说,竹弓还是给朱怡成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他带着义军边战边退,勉强退到一处山地终于稳了下来。
虽说暂时稳住了,可退路也没了。这处山地背靠山岩,但剩余三面已被围过来的官兵给堵的严严实实,官兵对列摆开了堰月阵势,一点点朝前挤压,意图在此一举彻底剿灭朱怡成。
就着地形勉强顶住了官兵的进攻,双方相有攻守。可从战局来看,朱怡成这边已明显落入了下风。
要知道从昨天半夜起到现在,朱怡成这些人一直没怎么休息,为了等陈天安出现还在树林里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刚前又打了一场,紧接着又一口气追了近三里地,马不停蹄人早就乏了,何况落入圈套损失惨重,义军士气大跌,和以逸待劳的官兵相比已不占优势。
其次,从人数来讲,双方的人数本是差不多的,可中伏后义军一下子就伤亡了数十人,眼下官兵那边已被朱怡成多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再从装备来看,早就有准备的陈天安所带的绿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也超过朱怡成的义军不少。
战况越来越激烈,被逼到绝境的义军也明白这是最后关头了,同逼上来的官兵厮杀成一片,耳中到处都是刀剑相击和呼号惨叫的声音,仅仅一转眼的工夫,朱怡成又损失了数十人,同样官兵那边也有十多人伤亡。
“兄弟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杀!杀!杀!”
“杀!杀啊!”
一个队长带着亲兵拼杀在最前,他几乎已杀红了眼,瞧着几个平日里亲近的兄弟一一倒在官兵的刀下,而此时的局势也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逃无可逃,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搏个生死,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
就连朱怡成这时候也不再想其他的了,因为这时候的他已经没时间再考虑其他问题。生死就在眼前,就连他都挥舞着手中宝剑在几个近卫的协助下加入了战团,带着浓浓血腥的液体伴随着断臂残肢到处飞舞,朱怡成气喘吁吁之下也不知道自己的剑究竟有没有刺死人,只是一剑接着一剑朝官兵处刺去。
对方的抵抗之强烈,战斗力之坚韧有些出乎陈天安的意料之外,瞧着战局已在上风,可这些贼子依旧还在殊死搏斗,而且自己带来的官兵伤亡不断的时候,陈天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里来的反贼?怎的如何凶悍?”
陈天安不由得纳闷起来,紧接着一个念头闪过,眼前顿时一亮。难道这些反贼是朱袁的精锐不成?是了!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反贼,瞧这些反贼抵抗反应明显带着战阵的模样,如果不是反贼军中精锐绝对不会如此。
一般农民军,在自己的官兵如此攻击下估计一个冲锋就被打垮了,而对方居然没垮,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勉强结阵打成这样,不是精锐又是什么?想到这,陈天安的心头顿时燃起一团热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尤其是当他注意到被围在中间,明显有人保护的朱怡成时,陈天安的眼睛就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