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父亲给他起名时,希望他模样长得周正,品性养得周正,学问用得周正。能够人如其名!
可,事与愿违!除了模样,像他爹,长得仪表堂堂外,其他的跟“周正”这个词的意思,压根不沾边,甚至反其道而行!
用孬、或者歪,形容他,都算是恭维。他彻彻底底沦落为邪、恶之流。
三岁时,他还叼着乳娘的奶头不放,不是为了吃!
为了长期霸占乳娘天天守在自己身边,他竟然趁乳娘大意,在她的乳头上抹砒霜。
结果可想而知,乳娘的孩子和孩子的爹差一点都一命呜呼。吓得人家一家子连工钱也不敢要,连夜搬出了县城。
最后,周老爷连连道歉,又赔了乳娘家许多钱财,才算把事情妥善终了。
六岁时,他开始拉帮结派打群架,仗着自己手里有钱,笼络了一帮小弟。
起初,还只是欺负同龄的孩子,后来,随着队伍越来越大,他甚至开始专门欺负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甚至十五六岁刚束发的少年,他也照欺负不误。
终于,在一次群殴中,他下手重,直接打废了对方少年的一条腿。而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刚刚考中了秀才。
这一下子闯大祸了!
考中秀才,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上仕途。秀才犯法,未判决之前,都可以枷不加身,享受有特殊待遇。
所以,秀才,连官员相见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被人打残,罪过可就大了。
另外,国法明文规定,身有残疾者,剥夺科考资格。
如今,他那一棍子,不只是毁了人家一条腿,更是连人家的前程也彻底毁了。
这件事,把周老爷折腾坏了。变卖田产,上下打点。最终,大家也是念他年纪尚小,网开一面。
在得到周家巨额的赔偿、以及周老爷三翻四次的登门道歉后,对方才勉强同意息事宁人,整件事情才得以平息。
可周正记吃不记打,并没有因此留下教训。
到了十岁,他吃喝嫖赌、打砸抢夺的功夫学得样样精通。
不,纠正一下,没有嫖。他年纪尚幼,没有那个功能。
但其他恶习,他一样没拉!
走在大街上,他见谁不顺眼,都会拳打脚踢;那家铺子敢慢待他,打砸都是最轻的。弄得大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所以,只要一听说周正上街了,家家清摊、户户关门。就连树上的鸟,也赶紧闭紧嘴巴、展翅飞走,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盘中餐。
这一天,周正带着死党张筒和一干家丁,气势汹汹来到前街。一脚踹开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关上店门的李家包子铺,抬手就把桌子掀翻。
“砸!”
身后的家丁不问青红皂白,如狼似虎把店铺搞得乌烟瘴气、狼藉不堪。
铺子里的店主夫妇,吓得想拦又不敢,想跑又跑不了。只能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张筒爬到周正的耳朵边低声问道:“正哥,今天这又是为啥?”
“为啥?”周正气不打一处来,“我尿急,在他们后墙上撒尿。他那个娘子赶我骂我不说,竟然还笑话我…我那个小!说是没长毛的家雀!”
张筒噗嗤笑出了声。但见周正脸色不善,赶紧用强大的意志控制住笑意。
“必须砸!必须出口气!”
但店铺太小,能砸的也就那么几样,一小会儿的功夫,店铺里就实在找不出还能砸的东西了。
“正哥,现在怎么办?”
周正鼻孔朝天冲着店主勾勾手指,“她是你娘子?”
“是,是贱内。”店主的声音都是抖的。
“那就好!把裤子脱了!”
店主大惊失色。
“墨迹什么?少爷让你脱裤子,你没听见啊?”
张筒说着就上前踹了一脚。虽然年岁不大,气力有限,但气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