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卫惊澜并不是祸心藏胆之人,却是个彻头彻尾寡情冷性之主。上辈子的两人,除了成婚那日外并不常见面。哪怕是成婚起初,两人住在一个院子时,也是分房睡的。
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子,卫惊澜三岁开智,七岁能文,十二岁便随父入了朝堂,深受今上喜爱,十八岁便担起了户部侍郎一职,可谓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备受追捧,自然也是众多贵女的理想良人。
当年,是她先看中了那支白玉响铃簪,后又隔着屏风看了一眼,便不可自拔地迷上了那人,却不知当时的卫惊澜早心有所属,不过是碍于父母的意思不曾婉拒罢了。再后来,两人成婚,卫惊澜对她也算是以礼相待,只是从不交心。
偏她上辈子又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照着母亲所言,以为帮着卫惊澜好好操持着国公府,总有一天能暖化他的心。
殊不知在这世上,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温暖不了一颗没有你的心。哪怕她将国公府大大小小一切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卫惊澜还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犹记得那年冬雪初化,国公府的卫老夫人过八十大寿,她找来了整个大齐最当红的戏班给老夫人过寿,自己却因操持寿宴累倒,后来还染上了风寒。
寿宴那日,她因自己病着不便出席,便差了兰芝前堂后院地督促每一个办事的人。只兰芝却早早回了房,红着眼说:“大少爷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说要娶为平妻!”
直到那日,苏夏时才知道,卫惊澜等了那么多年的白月光,就是那位年过三十无所出,跟宁王和离的唐太傅的嫡孙女唐宛如。
多少个深闺寂寞的夜里,她无比渴望着一个人的温存,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苏夏时忘了那天晚上自己睡没睡着,只记得后来卫惊澜听说自己病了,差下人给她送了次汤药,至此再没过问一句。
她得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心却死了。
卫惊澜娶平妻的事,完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不过几天便敲锣打鼓地将人迎娶进门。而她,那个曾经倔强、不喜欢服输的苏夏时,也选择在那一天,吊死在国公府最安静的竹韵院里。
好在老天不负卿,让她大梦一场,重回年少。
这次,她可是要好好过活的。
至于卫惊澜,抑或唐宛如…说不上怨,也说不上恨。
谁让上辈子的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心眼呢,怪不得别人。
这时,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撩起了门帘,兰芝扶着一位梳着发髻的妇人走进来。
妇人穿着紫金阔袖衫,发髻上斜插着的也是一支白玉簪,眉目端庄,唇边带笑。
虽已年过四十,却保养精致,容光溢彩,正是苏夏时的母亲穆氏。
穆氏进门后冲兰芝摆了摆手,兰芝会意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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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退去。
“今日那些首饰没一个入眼的?”穆氏走到苏夏时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梳子,轻轻地拢着她的头发。
苏夏时轻笑一声,抱着穆氏的胳膊撒娇:“娘,女儿不信您看不出来,那些首饰虽看似精良,却也不过都是从金鼎阁批量打造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孤品,都不值钱的。母亲随便给的一个,都比那些要好上千百倍呢。”
“你这丫头!”穆氏听得直乐,拿手指点了点苏夏时的额头,故作严肃道:“平日里又不缺你吃喝银钱,怎的像个守财奴似得,只盯着价格呢。再者说了,你选的那对捣药耳坠可是当中最不值钱的。”
“娘~”苏夏时的声音格外轻柔。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被她唤的百转千回,惹地穆氏嘴角漾笑。
苏夏时将脑袋拱在穆氏腰间,撩起穆氏腰间的流苏锦带边绕着手指:“娘,耳坠看上去比虽不及旁的几个贵重,却是真正的孤品。再者说了,母亲给女儿的,总是最好的呀。”
穆氏终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打在苏夏时的背上,笑着说:“就你机灵,一眼就看出来那耳坠是娘放进去的?”
苏夏时仰着脸,笑地露出了嘴角两侧的小梨涡:“那可不,女儿就说嘛,娘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要比旁人的好上千百倍。”
“得了,我看你惯常的小嘴抹蜜。”穆氏轻轻抚开她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小手,退了一步,坐在茶凳上:“别想着避而不谈,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让紫鸢把那些首饰拿给你看了吧?”
苏夏时不依,踮着脚就把穆氏往自己床边带。
最终也是如了她的愿,穆氏坐在床沿边,苏夏时侧歪在床上,整个头放在穆氏的腿上。
穆氏摸着她的头,又气又笑:“唉,你这都及笄了,怎么就不能像个大姑娘呀?”
“娘,女儿多大都是您的女儿呀。”苏夏时踢腾着双脚,将脸整个没入穆氏怀里:“娘,女儿不想嫁人呢,女儿要一直待在您和父亲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