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时胡乱在额上一抹,负气跑回里屋,抱着被子闷了许久。
原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了,谁知第二天她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萧声。
“谁呀?”苏夏时原本就有起床气,加上昨天一夜都没睡好,当下更是不满。
兰芝撩了门帘,有些欲言又止道:“小姐,是卫二爷…”
“他疯了不成?!”苏夏时将枕头捂在脸上,整个人没入被子里。
院子里的萧声没有停,时不时还能听到几个小丫头暗暗地赞许声。
苏夏时愤愤然地起床,叫了兰芝给自己更衣洗漱,出门去看。
只见卫惊蛰立于院中,一袭月白广陵衫,手执玉箫,清逸潇洒。他依在树下,背后是青瓦白墙,周遭是阵阵香气,宛若一副淡墨勾勒出的画卷。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也个个温顺恭良地立在一旁,好水好茶的伺候着。
卫惊蛰突然转过头,一边吹奏,一边用那双桃花眼含笑带宠的冲苏夏时抛媚眼。
偏他的萧声又十分悦耳,艳而不俗,音律动人,引得几个小丫头都入了迷,竟是完全没发现苏夏时已经起床了。
“谁让你们上茶的?”苏夏时瞧着小桌子上的好茶好水,厉声道。
几个小丫头回过神,杏雨被推了出来,忙垂首缩了肩膀:“小姐,是…是老爷吩咐的。”
她可不敢说,这里站着的丫头们,昨夜里个个都收到了来自卫惊蛰的小贿赂。虽不至于为那些贿赂就倒向,可多少也觉得这位未来姑爷是个大方的,再加上苏大爷的吩咐,自然是好礼相待起来。
卫惊蛰那边也收了玉箫在腰间,翩翩而至:“怎么样,可还悦耳?”
苏夏时转身进屋,甩了袖子道:“难听死了!”
卫惊蛰快步跟在她身后:“听你的丫头们说,你最是爱听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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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儿的,要不我也给你唱两句?”
“不用。”苏夏时拒绝。
卫惊蛰不可管她要不要听,缠着她就唱其来:“…紫竹儿本是坚持操,被人通了节,破了体,做下了箫。眼儿开合多关窍,舌尖儿舔着嘴,双手儿搂着腰,摸着你的腔儿也,还是我知音的人儿好…”①
外头的丫头们个个面红耳赤地垂着头,半声不敢吭。
苏夏时更是又气又恼,抬手就往他身上捶:“你、你简直就是泼皮!”
这分明就是低俗的淫词艳曲,卫惊蛰竟在她这边大而化之的唱出来了!
“哈哈哈,泼皮就泼皮,能惹得你喜欢就好。”卫惊蛰大笑道。
“谁说喜欢了!”苏夏时气得直跺脚。
“得得得,你不喜欢,我喜欢成了吧?”卫惊蛰说着,又靠近几分,低声在苏夏时耳边说:“但瞧你这脸蛋红的,岂不也是听得懂的?”
“你——”苏夏时抬手就想朝他脸上招呼,可手腕当下就被人握住了。
卫惊蛰将她的手腕攥在手中,自认风流地笑起来:“别急,我再给你唱个别的。”
“你别…”苏夏时的话还没说完,卫惊蛰那方就已经唱起来了。
“…月儿挂高高,望不见乖亲到。猛望见窗儿外,花枝影乱摇,低声似指我名儿叫。双手推窗看,狂风摆花梢。喜变做羞来也,羞又变做恼…”②
唱着唱着,卫惊蛰还抬手在苏夏时鼻子上点了一下。
苏夏时拿这泼皮简直没办法,竟也接着他的曲调唱道:“恼又变作恨来也,给他捅一刀!”
音调刚落,苏夏时抬腿就往卫惊蛰身上踹。卫惊蛰轻轻一揽,将她抬起的腿搁在胳膊上。
一来一去,两人当下的姿态倒显得暧昧起来。
苏夏时当下羞愤不已,又想到伏虎山一事,当下就红了眼:“卫惊蛰!”
“怎么…哎呦,怎么还哭了!”
卫惊蛰立马将人的胳膊和腿都松开,规规矩矩地站好,又从怀里掏出个帕子给她拭泪。
苏夏时别扭地扭过头去,不让他碰。
卫惊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要不,我再给你唱一曲儿…”
“你别唱了!”苏夏时气地直瞪他。
“哈哈,得得得,不唱不唱。”卫惊蛰趁机拿帕子给人拭泪,又忍不住调笑道:“只是你怎的一见着我就成了泪人了,莫不真是水做的人儿?”
苏夏时原本就被他逗弄欺负地不行,听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岂会不知他话里的荤腥:“卫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