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詹显然不知道,神色滞住,随即道,“她不容易,还得带个孩子。”
陆詹实在太过仁慈,也罢,苏娟毕竟给他生过一个儿子,陆菀一开始就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陆菀道,“昨日我与苏姨娘谈了谈。情形现在就是这样,镇国公府是没了,我们陆家也就这样了。她如果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就过。她若不愿意,我也不拦着。”
一边说,一边观察陆詹的神情。
陆詹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她有了选择。”
陆菀道,“那个大户就一个正妻,常年瘫痪活不久了。他待苏姨娘很好,家里由她做主。”
陆詹道,“走了便走了吧,我是给不了她以前的那种日子了。松儿知道了吗?”
陆菀道,“松儿去送了行,他很坚强。苏姨娘觉得对不住爹,就没向爹辞行。”
“没什么可辞行的。真要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这样也没错。”
“爹你真是大度到成佛了。”
陆詹白她一眼,“没大没小的。”
陆菀走到陆詹身边,头歪在他肩上,撒娇道,“以后我养着爹,爹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松儿我也会好好管教的。”
陆詹睨了她一眼,道,“你先把自己管好吧,可别把你四弟给带坏了。”
陆菀气的哼哼两声。
过程比预想中顺利很多。
陆詹经历过太多事情之后,对很多事情也看的淡了。或许他也清楚苏娟的为人,毕竟是枕边人,所以并不惊讶。强留也没什么意思。
临走时,陆菀瞧见了书桌上的砚台,伸手把那砚台给拿了。
“做什么?”陆詹观赏了一日,还没舍得用呢。
陆菀道,“瞧着不顺眼,厨房那桌子一个脚不稳,想拿过去垫桌脚。”
陆詹惊道,“这好好的东西怎么还垫桌脚?这一看就是方古砚。”
陆菀道,“这可是高辙送的,你确定?”
陆詹微愣,又看了一眼砚台,摆手,“拿走拿走。要是能当柴火,直接扔灶里去。”
陆菀忍不住笑,然后指了指墙上那幅画,道,“爹认得那幅画吧?”
陆詹自然认得。他一进来就看到了,不晓得陆菀从哪里搞来这么价值连城的古画。
陆菀道,“那是沈冽给你找来的,费了很多心思呢。”
陆詹扭头看了一眼,捋了一下胡子,道,“我说呢,越看越顺眼,整个书房因为这幅画气质都不一样了。比什么劳什子砚台好多了。”
陆菀忍不住笑,拿着砚台道,“那我走了哈。对了,一会儿沈冽要过来找你说事。”
“叫他随时来。”又道,“菀菀,我得严肃说你两句。”
“嗯?”
“人家赫赫战功,堂堂定北侯,你别一口一个沈冽,对人家尊重些。”
陆菀,“……”
她爹这胳膊肘拐的也太快了。
回到屋中,见沈冽堂而皇之的靠在她的引枕上,看着她的话本子。
陆菀上前,用腿碰了碰他的腿,“定北侯好惬意。”
沈冽坐起身,揽住她的腰,一带,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问道,“都说好了?”
陆菀点头,“说好了。轮到你了。”
“嗯?”
陆菀道,“我都给你提前说了,说你一会儿有事要去找他。我爹估计已经叫人沏茶等你了。”
沈冽凑近,沉声问道,“就这么急着嫁给我?”
陆菀撇嘴,否认,“谁急了?你要不急,可以不去啊。”
沈冽道,“我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