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绯的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里。
陆绯又道,“二弟可以信任,但赵姨娘却不能信任。你我与她非亲非故,在她那里算什么?说弃了就弃了。我便是看透了,所以就算是宋静把孩子送过来,我都不敢接。你没当过母亲,你不知道,其实我的心在滴血。”
陆绯默默垂泪。
枝枝看向她,身为女人,对她自然还有一份同情。
陆绯苦涩一笑,道,“二弟人虽好,却十分孝顺。他听赵姨娘的话。当初你还没进门,若非赵姨娘以死相逼,二弟也不见得会同意与小妹和离。二弟抱憾不已,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继续又立了正妻?毕竟世间的女人千千万,而生母却只有一个。所以,枝枝,你在二弟心中的分量能高过他的生母吗?”
枝枝回道,“自然是不能的。我这等身份,又如何与赵姨娘相提并论呢?”
陆绯道,“我想起了一些时候。我知道,你与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枝枝心中猛然一颤,意识到了今日陆绯与她说那么多的真实目的。
两个人竟心照不宣的相互看了一眼,想到了同一处。
陆绯道,“你我命运皆有些坎坷,所求都得靠自己。我为了自己能好好活下去,你为了能在这定国公府有一席之地,好求得半生安稳。就像当初的赵琳琳一想。她突然没了,真是省了很多事情啊。”
枝枝点点头,道,“世子夫人说得对。”
其他却不多说。
从亭子离开,枝枝回到房间。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陆绯话中隐含的意思太过明显。只是她还不能给她答案。因为这件事太大了,她需要时间思考。
她靠在榻上休息了片刻,被外头的动静吵醒。
没一会儿丫鬟进来,见到枝枝醒了过来。
枝枝问道,“何人在外头?你手上拿着什么?”
丫鬟道,“方才是琳琅姑娘来了,说给娘子送春茶的。”
手中的确是拿着一个铁罐子。
枝枝觉得不对,忙穿了鞋走过去,将那铁罐子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却不是春茶,是些粉末状的东西。
丫鬟吃惊问道,“娘子,这是什么?”
“丹砂。”
丫鬟一惊,问道,“这,这是要做什么?”
枝枝看着那铁罐子的东西片刻,道,“先收起来。”
丫鬟更吃惊,不是扔掉,而是收起来。
她想了一下道,“娘子,这东西还是扔了的好。世子夫人看着不大对劲。”
枝枝却一笑,道,“她有什么不对劲呢?她的处境你不是看不到。”
“而我,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呢?东西收起来吧,我得好好想想。”
待丫鬟将东西收起来,枝枝听到一些动静,知道是高辙回来了。
她走出去,遥遥与高辙对望了一眼。然后高辙便收回视线被宋静拉着进屋了。他满眼温柔的听着宋静与他说着什么,偶尔还勾一下唇笑一笑。
枝枝一直被辗转变卖的那种随时会被抛弃的恐惧感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