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行礼出班,对这个议题继续开口说道:“陛下胸怀大志,为云升中兴殚精竭虑,臣钦佩之极,但臣以为,开发岭南固然可以使朝廷增加收入,繁荣地方,可现在民心思稳,内库不足,贸然动用大笔钱粮开发岭南,臣只怕会顾此失彼,影响天下大势啊!倒不如等三五年后,内库充裕,地方安康,再徐徐开发也不迟。
李延年的话可以说代表了紫薇阁所有人的想法,南方最近正在忙着修通运河,南货北售,如果此时把大量的钱财拿去开发岭南,南方诸世家肯定会不满意,他们这些南方世家的代言人,也没办法对家族交代。
当皇帝难啊,当一个没有大权的皇帝更难,开发岭南本是皇帝用来掣肘南方世家的方法,可紫薇阁处处反对,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帝留,他也没办法强行推进,就算他现在力排众议,强行命人开发岭南,恐怕紫薇阁也会扣除钱粮,为难开发官吏。
皇帝继续开口问台下官吏,看看有多少人支持他的决定,可他发现除了南方派系出声反对以外,其余大臣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回应,像关中派系、西北派系、北方派系、西南派系、甚至于皇族亲王,都是一言不发,低头做沉思状。
皇帝气急,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连这点事都不能决断,满朝文武全都迫于南方世家的淫威,不敢发出一言。南方派官吏前进一步,他就得后退一步,不知等何时退无可退,那他这个皇帝还是皇帝吗。
不管皇帝如何气愤,但朝会还得继续进行,既然此事已有定论,那就开始议下一件事。
等李延年退回队列以后,崔杼走出说道:“陛下,西北镇守使马洪奎当政多年,颇有建树,西北之地在他的镇守下,熊阔人多年未进一步,如此之才,朝廷需得大赏,不然令诸臣心寒啊~”
这件事他们昨晚就已经商量好了,所以皇帝也不意外,只是配合问道:“如何封赏,紫薇阁可有定论?”
“回陛下,廷帅将军空悬已久,马镇守可担之。”
听到崔杼的提议,西北派代言人急忙走出反驳道:“陛下不可!如今西北虽无战事,但熊阔入侵之心不死,当此时机,如果调换西北镇守使,只怕兵将不和,给熊阔可乘之机。”
开玩笑,西北镇守使和廷帅将军能比吗,虽然廷帅将军位列三将之首,掌握天下各府衙臣役兵不下三十万,但那也只是个数字罢了,各府有府衙,有衙门,有镇守府,他又何能将这些衙役兵召集起来,就算能召集,恐怕还没等集合完毕,皇帝就以造反的名头把他一刀砍了。
奖赏西北镇守使在众大臣眼里,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和自家没有任何关系,虽说不知道南方派系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那也该西北派关心,而且只是调任一个闲置多年的廷帅将军,威胁不大,没有出声的意义,甚至很多大臣都开始放松精神,准备退朝回家睡觉了。
但还是有少数比较敏感的官员觉得异常,按照南方派的性格,除非是对自身有利,不然不会做这种得罪西北派的事情。
“马侍中此言差异,我云升帝国奖赏官吏,难道还得看熊阔人的脸色不成?”
崔礼行吊儿郎当的出班开口道,他作为崔杼的长子,根本不把一个小小的侍中看在眼里。
“可熊阔虎视眈眈,陈兵边关,实非换将的好时机,不如赏赐一些金银财帛以酬马镇守辛劳。”
马侍中还想继续反驳,可皇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开口定下结论:“此事不必再议,朝会后派三骑使去西北镇守府宣读圣旨,命他速速赶往京城,擢升廷帅将军。”
眼看事不可为,马侍中也只好退回班位,等朝会过后再想对策,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非常信赖的马家家主马洪奎,早就把他放弃了,连他们打算造反的事情,都没给他透露半分。
既然决定了调马洪奎出任廷帅将军,那西北镇守使就得重新派人担任,这可是个封疆大吏,不管是哪方派系,此时都眼红不已。
可这种职位变动哪是他们可以参与的,皇帝和紫薇阁早已商议完毕,现在只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给大家一个交代罢了。
最终,在朝臣激烈的‘商讨’过后,新任西北镇守使就落在了南方派系,独孤某的头上,对此任命,虽然大家都不太满意,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皇帝任命独孤某,也不过是权利交换罢了,为了能让韩安平开府建衙,皇帝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