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徽方将弟弟护在身后,冷着脸在保镖费力的阻拦中往前走,不发一言。
在保镖开道下,两人艰难地坐上了车,记者仍旧不肯放弃,穷追不舍。
落在后面的段念自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喧哗,陆煦言才刚刚出去,莫非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她心中一紧,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被陆煦言他们甩在身后的记者有眼尖的看到了她,连忙围了过来。上次陆煦言上新闻就是和这个女人一起,她此时出现在警局,说不定能从她这里挖到什么爆点。
“这位小姐,作为陆煦言的女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
“对于陆煦言杀人的事情你知情吗?请问你是否参与其中?”
段念被人推搡着,寸步难行,镜头和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双眼,避无可避。
背后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上过药被纱布包裹的伤口瞬间崩裂,疼得段念没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
无数嘈杂喧嚣的声响在耳边回荡,仿佛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魇。
已经坐进车里的陆煦言,好似听到了混乱的人群里有人叫段念的名字,他心中一紧,想要起身的动作却被陆徽方按了下去,车子开始启动。
车子行驶在路上,后座的两人,陆徽方接通了助理打来的电话,陆煦言的手停在段念电话号码那,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此时,网上已经闹翻了天,在持续发酵的热搜下面,有人以知情人身份揭露,陆煦言十四年前就因为杀人的事情险些被关进少管所,可他命好,家里有钱有势,轻轻松松摆平了这件事。
虽然陆煦言逃过了法律的严惩,又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赛车手,可骨子里终究是一个杀人犯啊,这样一个冷血可怕的人,这不就又牵扯进命案里了吗?
“杀人犯去死!”
“必须支持死刑!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样如果都不坐牢,只能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
这样的言论持续发酵,受到影响的不止是陆煦言,就连继方集团的股价,也是在持续下跌。若不是陆徽方拦着,怕是陆父已经发布和陆煦言脱离父子关系,划清界限的声明了。
陆徽方看着助理报上来的公司股价损失,揉了揉紧拧的眉心,神态有些疲惫。
他不信藏锋,但他相信陆煦言。
得知陆煦言有藏锋这两天的记忆,他确实没杀人之后,陆徽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需要烦恼的事情并没有变少。
想起手下昨天的汇报,陆徽方抿唇,牙齿微微地咬紧。背后的人想出手陷害他弟弟,也得先问问他答不答应。
他没有细想十四年前的事,他是否冤枉了藏锋,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毕竟,如果藏锋是清白的,那他十四年前的所作所为和之前的谋划,就都站不住脚了。
如今是网络时代,在这样的全民声讨下,陆煦言的住处不再安全。陆徽方要带他回陆家,却被陆煦言拒绝了。
“我现在回家,你要处理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件。”说这话时,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是早已习惯。
他和陆父的关系本就疏冷,有了藏锋之后更是势同水火,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陆父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
事实上,在陆家,他唯一在乎的亲人,也只有陆徽方。只是上次因为段念两人有过那样不愉快的争吵后,关系也难以再回到从前。
陆徽方想起父亲对煦言的排斥,沉默了下去。
“背后的人想对付我,对段念下手是最简单的办法,你多派些人去保护她吧,”陆煦言淡淡说道。藏锋所担心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现在的他分身乏术,保护段念的事,只能拜托他哥,尽管陆煦言万分不想麻烦陆徽方。
无论当时陆徽方争抢段念是因为对自己不满,还是真的对段念感兴趣,他都很介意。
陆徽方听明白了他话语里对段念的看重,心情有些复杂。
他乐意见到藏锋被段念影响,却不喜欢陆煦言太过看重这个女人,可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只能应下。
最终,绕了好大一圈甩脱记者的车,因为陆煦言不想回陆家,来到了陆徽方安排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