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在警察到来之前把人带走显然不太现实,戴着蓝牙耳机的人愤怒地骂了一句shit,招呼手下的人赶紧上车离开。
被他们扔在地上的段念抬眼去望车里的人,却看不见了。
警察到来没多久,接到保镖这边消息的陆煦言也匆匆赶到。
段念看着已经被警方封存保护起来的证物,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便喉咙里泛上一阵血腥味,眼前发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过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接住了她,好似有些熟悉。
她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医院了。输液瓶的点滴还在一滴一滴往下落,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陆煦言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一本杂志。听到她醒的动静抬眸看过来,眼中压抑着情绪。
他深深看了段念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去叫了医生。段念浑身是血昏倒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怕他一开口,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段念看出他心情糟糕,也不敢说话了。
医生检查过后,语重心长道:“我是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病患,原本受的只是小伤,这伤口一而再再而三地崩裂,说不准得留疤,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陆煦言抱臂站在一边,瞥了段念一眼。
医生看着这明显是在闹别扭的两个小情侣,拔针的时候故意让陆煦言帮忙按着棉签,段念正想说不用,陆煦言的手已经按了上去。
两人距离很近,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持。医生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段念感觉实在太压抑了,率先打破了沉默。
“应该不流血了,你放开吧。”她侧着头开口,没有看陆煦言的眼睛。
陆煦言默了默。松手将沾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保护我的那两个人,是你派去的吧?”段念眨了眨眼睛,没话找话道,“谢谢你啊。”
“段念,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你是嫌最近受伤还不够多吗?那么危险的事你也敢一个人去做,不要命了是不是?”陆煦言拧着眉,话语里是压不住的怒气。
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那两个保镖没有及时阻止那些人带走段念,她现在会是什么状况。
面对这狂风骤雨般的责问,段念红了眼眶,唇抿得死紧,倔强地看向陆煦言,一言不发。
死里逃生,她心中也充满了后怕,可她拼死也想要守护的人,却半点没领情,还不由分说斥责了她一顿。
她别过脸去,不愿意让陆煦言看到她眼中氤氲的雾气。
陆煦言心中压着火,他不过说了两句,段念就摆出这样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姿态。
“我说错了吗?”陆煦言话语依旧冷硬,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你干嘛这幅表情?”
段念看着陆煦言,眼睛红红的:“是啊,我就是吃饱了撑的不要命,还没长脑子!才会这么担心你!”
吵架的时候,气势是非常重要的。段念的“担心你”三个字宛如一记绝杀,浇灭了陆煦言所有的气焰。
陆煦言动了动唇,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担心我?”
难道不是担心藏锋吗?
在一起三年,段念还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本就有些生气的她心中委屈更甚。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那么三心二意的人吗?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一点信任。”她咬了咬唇,眼泪汪汪地控诉他。
陆煦言一下就心软了,他坐在床边,将闹别扭的段念按在怀里。
“你伤没好,别乱动。”他嗓音低沉沙哑,“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低声下气,段念的眼泪立刻就忍不住了,眼睛湿漉漉的,眼眶也变得通红。
“我为什么一个人去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接我电话吗?我要是告诉梦梦,以她的脾气肯定就不让我去了,我也只是想早点还你清白,你干嘛这么凶啊……”
她抽抽噎噎的抱怨更像是撒娇,让陆煦言彻底没了脾气。
用一连串的道歉安抚好段念,陆煦言这才肯说出自己一直以来介意却不敢直接问段念的问题。
“既然你在乎我,为什么要跟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