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教主也总有一天....要离开雪衣么....”

林小鱼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南荣雪衣良久才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教主...是天上的仙人....”

“雪衣是地里的石子....”

“石子再如何乞求....也只是石子....”

雪衣抬起眼眸看着林小鱼，他面上的笑那般温和而完美。

“仙人并不会为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而停留。”

林小鱼看见他隐藏在眼底的悲色。

那闪烁在眼里的悲泣的微光。

她忽而觉得心中一怔。

说不明的酸涩感情从心底轻轻泛了起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伸手，轻轻抚上那双带着悲色却笑得宛如月牙的双眸。

对着这个人，她似是总能体会到太多的不忍。

带着几分莫名的怜惜，她轻轻抚上他的双眸。

他的睫毛在她手心轻颤，似是一只有些受惊了的蝴蝶。

那若有若无的感觉轻轻划过她的掌心，她竟也觉得心头带了些异样。

她盖住了他那带着悲色双眸。

“雪衣...我并不懂感情。”

她蹙起双眉，似是并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她的心意。

看着他在她面前这似是要悲泣的模样，她曾在这个世界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两人朝夕相处，她对他早已与旁人不同。

“我很在乎你，雪衣。”

林小鱼能感觉到手心的那双眼睛猛地怔了一下。

她捂着他的双眼，对他轻轻说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希望你能快乐，能开心。”

在那一片黑暗中，忽而有这么一个声音对着他说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希望你能快乐。

“雪衣，我并非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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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一颗轻微石子。你在我心里....”林小鱼微微停顿了一下，“很重要。”

那么多年的陪伴，她有时候会想，若有亲人，是不是便是如此。她其实并不明白她对南荣雪衣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

这人她对他总有亏欠，总有怜惜....

这短短的一句，顿时让南荣雪衣的心荡起阵阵涟漪。

他等了这么久，他在梦中，无数次地希望那红衣的仙人能稍稍停留，能垂眸看他一眼。

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年头，便让他跟着那人的脚步追逐了数十年。

这一句“很重要”，是他梦里也梦不来的奢望。

他一直以为他是她脚边卑微的一颗石子，而如今这人说他不是石子。

原来...他对她很重要么....

南荣雪衣的唇角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弯起，他几乎激动的眼圈都有些泛红。

数十年的期盼，原来，仅仅是听到这一句“很重要”，他便已然这般满足了。

“教主。”南荣雪衣伸手抱住了面前这人。

就好似，他在梦中无数次想要抓住那从他眼前掠过的红纱。

就好似，他无数个梦中痴痴看着那人从天而降，但是他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人离去的脚步。

他等了这么久....

苦苦追寻了这么久，他竟真的有一天站在了她的身边。

她对他说，他很重要。

是不是...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在她心底留下了一点影子。

是不是...他总算能够站在她身边。

林小鱼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就和数十年前一般。

但她却眉间依旧带了些褶皱，似是在担忧些什么。

在林小鱼与南荣雪衣相见的第五日，林小鱼见到了宋瑾珩。

那时，她和南荣雪衣两人正在凉亭内赏花。

鲜花似锦，此等春光明媚之时，在凉亭内听琴赏花，当真是分外惬意的事。

宋瑾珩闯进来的时候，南荣雪衣正在林小鱼耳边说了句什么。

林小鱼一抬眼，便看见了忽而从围墙外头掉落下来的一人。

她视力极好，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是宋瑾珩。

只见他此刻浑身鲜血淋漓，整个人好似受了重伤，当真是狼狈不堪。

而就在他从围墙掉落下来的一瞬间，数十个黑衣人将他围了起来，看上去是追逐他而来。

在他从墙头掉落的一瞬间，南荣雪衣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看向地上那人，眉间神色更是骤然一冷。

而没等那些黑衣人将身受重伤的宋瑾珩抬下去，只见地上那人猛地朝林小鱼这边看来。

他伤得太重，身上腿上全是伤口，他已然无法站立，但尽管如此，他在看到林小鱼的那一刻，眼中亮的几乎要将整个庭院都照亮。

他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和伤势，他当即喜不自胜，猛地着朝她喊了一声：“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