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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小鱼走了,南荣雪衣的心在那一刻也死了。

他开始发了疯一般地寻找她,他曾经那般想要抓住她,他那般想要追逐她的脚步，好容易,他终于站到了她身边，她却又一次从他身边离开了。

他努力想要抓住她，却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抓不住……

当天夜里，他又做起了那个梦……

时隔多年,这个束缚了他一辈子的梦又一次开始夜夜折磨他。

他看见了从他眼前一遍遍掠过红纱，他伸手去抓却最终只能触碰到一片虚影。

那种无力到绝望的感觉已然萦绕在他心头数年。

他是教主的影卫,是教主的影子,如今没有了教主,他这个影子又要如何孤零零地存活于世间……

得知林小鱼不告而别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绝望与痛苦齐齐涌了上来,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这么久一直追求的东西在心底碎裂了……

那样清脆……那样残忍……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要陪在她身边,她为何不同意……

她为何连他的陪伴也无法忍受，也要拒绝。

他并不奢求其他的更多,他……明明只想陪着她，只想呆在她身边罢了。

有个声音在心底悄然说道，你真的只想陪着她么……

真的么……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彻底拥有她几乎似是一种奢望，他之前从未敢这般想过，但如今，他心中微微一动。

她如此拒绝他,他放纵一回又何妨……

是不是，只有他那般，她才会真正看到他……

南荣雪衣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他一定要找到她。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她……

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将她捆绑在他身边。

南荣雪衣动用了他自己暗地里的所有关系，他终于找到了林小鱼。

他曾在她身上下了毒，虽然那种毒好似对林小鱼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凭借着对她身上残余的毒性的那么一点零星细微的感应，他找到了她。

他找到她的时候是在桃花阁的山谷外。

她刚刚从桃花阁出来，虽然一早就知道她定是和桃花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再一次思及此事的时候，南荣雪衣却仍觉得心中十分复杂。

江湖之上他什么都可以掌控，却惟独这一处，无人能探究其真正的面纱，他又想起林小鱼曾说过，她非凡世的人类……他更是觉得心中复杂难言。

那种令他无法触碰掌控的无助和无措感快要将他逼疯了。

儿时的他无力阻止父母的双亡，之后的他始终无法追逐到教主前进的步伐，如今他站到了教主身边，他却依旧无力阻止她的远去。

林小鱼看到了他，面色淡淡。

她没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她也没问他为何还要来找她。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南荣雪衣上前几步对她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实在有些小心翼翼了。

“教主。”

林小鱼看了他一会儿，便说道：“回去吧。”

南荣雪衣一听这话只觉得心中骤然一痛。

他当即抓住了林小鱼的一小截衣袖，语气里带了些委屈的颤音，他道：“为何……”

“雪衣是教主的影卫，雪衣应当永远陪伴在教主身边。”

几乎是带了些固执地如此说道。

什么魔教，什么江湖朝廷，对他而言，都不如她的一次微小的垂眸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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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鱼看着他的目光明明还带了几分温色，她似乎平日里对谁都如此，但她说出来的话却那般残忍。

“雪衣...”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那声音温和的仿佛要他瞬间就从如今这个美好的梦中醒来。

“南荣伽若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林小鱼。”

南荣雪衣皱着眉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教主……你还在怪我么……怪我……”

林小鱼却猛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怪你，”林小鱼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南荣雪衣的神色稍缓，但下一刻，林小鱼对着他说的话又让他如置冰窟。

“只是，我们缘分已然尽了。”林小鱼看着他，目色中带着他有些看不懂的淡然。

“伽若和你之间的事情已是前尘，如今我并未被你所杀，亦换了一具躯体，你无需心怀愧意，前尘散尽，你又何需执着。”

明明南荣雪衣才是修佛的那一个，但此刻，林小鱼这番话却比他更似一个无情无欲的修行人，听得南荣雪衣心中一寒。

前尘散尽，无需执着。

这样的话他亦不知听过多少遍了。

慧光大师曾对他说过，要他勿再执念下去，他说她既然死了，那么之前的爱恨也便都散了，那时他便不信，他还是执意要苦苦找寻下去，尽管那个结果，大多是虚无和痛苦。

他那时说，恨随着她的死去，早已消散了，但是那份情却无法消散。

这么多年来，它早已成了深入骨髓的执念。

而如今，她回来了，她明明还活着，她却想要让他心中的情意也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