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刘洪默念了一遍,点头道,“李公子此言,一语中的!公子果然见识不凡,老夫不才,愿与李公子结为忘年交……老朽有一别业,离此不远,李公子肯否屈尊光临?”
李智云一听,连忙说好哇!他在过座庭院里呆了三个多月,早想出去散散心了。
刘洪笑道:“明日未时,老夫在别业举办饮宴,届时多有贵客光临。李公子一定要与韦大人同往!”
“一定去,一定去。”……
刘洪离开庭院后,心中惊讶不已。本来,他来找李智云,不过是探望一下,略表关怀之意。可见面之后,却发现这个李公子并不简单。他与对方交谈未深,可总有一种感觉:这李公子腹中所藏,不仅远远超出同年的孩子,而且超过大多数成年人,甚至当今一些鸿儒名宿,怕也难以与之比肩。这孩子不象那些饱读诗书的贵族子弟,其学识尤如一口古井,既深不见底又难窥其详……
刘洪感到很奇怪:这小子到底修得何宗何派呢?
次日,韦义节因为有别的事没去,但派管家送李智云去赴宴。
李智云与管家坐着马车来到一座别墅前,管家对他说:“这儿就是刘大人的别业,你下车吧,亥时我再来接你。”
李智云下了马车,仔细一瞧,这座别墅的规模还不小,门前蹲着两只石狮子,大门上首的封墙上有一块石刻的匾额,上书镏金大字:桂堂别馆。
李智云拾阶而上,敲开朱漆大门,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仆人将他领进一间大堂。
这间大堂雕梁画栋,装饰得十分奢华。已经到了几位客人,他们或坐或站,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大家见进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也没在意,没人搭理他。
李智云主动凑了过去,只听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说:“……李渊与皇上的嫔妃淫乱,害怕被诛,才起兵造反的,成不了什么气侯……”旁边一位留着胡须、官员模样的人连忙道:“乔公子切不可如此乐观。那李渊虽然不堪,可他的几个儿子都十分厉害,与官军接战,接连获胜。特别是那李世民,骁勇异常,无人能敌!”
书生鼻子冷哼了一声,道:“李渊的儿子?那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毛厕里的蛆虫,见不得光的。朝廷大军一到,必然被剿灭干净!”
李智云在旁边听了,心中十分反感。这书生辱骂李渊的儿子,他也是李渊的儿子,实际上是在当面骂他。他忍不住开口道:“这位仁兄,你看上去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满口污言秽语,有辱厮文?”
书生一听,扭过头来打量李智云。他长着一对金鱼眼,瞪眼道:“我骂叛贼,与你何干?”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
金鱼眼盯着他,突然戟指他叫道:“噢,我认出来了,你是李渊五子李智云,是也不是?”
别的客人听了,目光全都投向他,低声议论了起来。他见金鱼眼认识李智云,眼中不免有些惊慌,但表面上还详装镇静,只是冷笑着,不发一言。
金鱼眼发狂般地大叫:“来人啦,把这个叛贼抓起来!”他见无人响应,扭头东张西望,正巧有两个伙计抬着一架屏风路过。他跑过去拦下他们,指着李智云吩咐道:“快把这个叛贼之子抓起来,送交官府冶罪!”
两个伙计放下屏风,朝李智云走过来,但又有些犹豫不决。这时,只听门口有人喝道:“休得无礼!”众人扭头一瞧,原来是刘洪大队长闪亮登场了。
金鱼眼连忙跑上前施礼道:“刘大人,他是李渊的儿子李智云,理应抓起来冶罪!”
刘洪冷冷地:“乔公子,你认错人了。他是我请来的贵客!”金鱼眼一听,还想争辩,刘洪不再理他,走过去与其他客人一一行礼拜见。金鱼眼有些泄气,扭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李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