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我回防城港那时,他爱人马姨身体挺好,对我依然很热情。看徐叔病成那个样子,我心里很难过,就给了马姨五百元钱,然后对马姨说道:“给俺叔买点营养品吧。”马姨流着泪接过了我递给她的这五百元钱。
从1999年我离开防城港,我们就很少联系过。2012年那一次我重回防城港时,从他爱人马姨口中得知徐叔这十多年来历经的一些情况:徐叔退休后,因为无事可做,又不想赋闲在家,就给人家老板们看过工地当过门卫。再后来,他就得了脑出血的病,而且复发了两次,差点死去,马姨都认为“他不行了”,都是老乡、战友们说他人好,不能放弃治疗,然后,就凑钱给他治病,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而今,又是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徐叔他现状如何,或者说他还在不在人世。
徐叔从部队转业到防城港之后,最高光的时刻,应该就是在边贸走私最疯狂那几年。也就是我1991年退伍后那几年。他那时是防城港市港口区某个工商所的负责人,负责港口码头的收费工作,所有在港口码头走私的人等货物,都得经过他的手才可以放行。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的他整天骑着工商所配发的偏三轮摩托车,腰里别着对讲机、bb机,手里拿着两万多元一部黑色的、砖头大小的摩托罗拉大哥大,可谓是风光无限。而他爱人马姨,心地善良,为人慈和,是个不折不扣的家庭妇女,操持着一家人的日常生活。
马姨包的包子很好吃。她包包子前做包子馅儿时,买的肉是半肥瘦的猪肉。买肉回来后,先把肉切成细条状,然后再切成半个黄豆大小的肉粒,之后调和成包子馅儿。马姨说这样包出来的包子吃起来有肉感,好吃,要比剁出来的肉泥包出来的包子口感好,好吃得多。
马姨说的话,我至今是深信不疑。
徐叔他们两口子就一个儿子,叫徐强,我们都喊他小强。小强自小喊我叔。他刚开始喊我叔的时候我很不习惯,想让他喊我做哥哥,可小强喊我“叔叔”习惯了,改不了口。我喊他爸叔,他喊我叔,喊着喊着,大家就都习惯了。
这叫各喊各叫。
在昨晚的梦里,小强的样貌还是那样,只是住进了满是红木的大豪宅里。马姨的样貌也没改变,只是她疯了。
世事如棋,人生如梦!在我离开防城港这二十多年间,徐叔退休后生了一场大病,历经了生死。我回到河南后,我、以及我前任妻子和现任妻子,我们的日子也都在跌宕中过着、前推着。再过二十年,我不知道我未来的现状,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至少在眼下,我是看不到未来的好!
从昨天开始,又封城了。封城前,信心满满的,本打算开间小茶馆,辛苦点,赚点小钱养家度日,这下好了,至少二十一天时间里,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浇得我心灰意冷,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这几天萦绕我脑际的大问题就是:五月份到期的网贷账单我该怎么去还,拿什么去还?这个问题,几乎成了不可能解决的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