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那个房间里还开着空调。我嫌浪费电,就对她说道:“这么冷的天,还开空调。关了吧。”
妻子说道:“我有心脏病,不开空调憋闷得慌。心脏病最怕两个季节,一个是夏季,一个是冬季。”
我没再说什么,枕着她的胳膊,侧身躺着,感觉有点冷,就拉了被单盖在身上,不久就进入了梦乡。睡了一会儿,妻子把我摇醒,说她该去工作室去了,我遂起身,来到我的卧室里,继续睡觉。
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一张床上有两只狗在打架,后来其中的一只狗跑了,我就拿了一根棍子,去打另外那只狗。后来,这只狗也快速地跑出了房间,然后,又从院子里跑到了外面的大路旁。
我站在院子门口往外看了看,外面下着小雨。在院子门口,停着一辆小轿车,车里坐着我少年时曾经暗恋过的一个女孩。
我折返身,回到院子里,发现我下半身没穿裤子,包括内裤都没穿。于是,我就找了个内裤。不知道穿没穿,这个时候,魂魄归位,我醒了。
在昨晚的梦里,我还梦到死了一个小孩子。我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谁,又是谁家的孩子。
醒来后,想着苦逼的人生,势利的俗世,到期的债务,以及看不到未来的未来,始终不想起里去面对这个现实。我想就这样睡着,直至死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有诗为证:
也曾年少轻狂,赤手游走四方。
整天只知吃喝,交友不分莠良。
有钱朋友无数,酒场潇洒大方。
一朝穷困落身上,思来多荒唐。
不善辨识人性,亦无机巧心藏。
昂首行于世间,哪管前后怎样。
而今养老养小,老小为我依傍。
压身债务苦相逼,独坐话凄惶。
写吧,不觉悲从中来,又想起了不知道谁写那首《卜算子·自嘲》来: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仔细想来,我不就是读书不多、自吹自擂、胸有大志、不事功名这种人吗?和这位自嘲的前人相比,我没有怒指乾坤错,而是在自检、自省,重新认识这个世上的人、事、物。我努力向前,也努力挣钱还债。我甚至想:到了女儿下学期需要交学费的时候,我让她先从她妈妈那里拿,这个钱,我算是借前妻的,等我缓过劲来,我再还给前妻。
这是最坏的打算。我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不至于让前妻掏钱供孩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