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一张散发着硫磺味的羊皮纸突然凭空出现，上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魔鬼的契约！
维康尼娅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羊皮纸卷轴所蕴含的地狱力量。
她是一名等级不低的牧师，同时还在魔索布莱城接受过黑暗精灵正统的训练，从蜘蛛教院毕业的时候更是不止一次跟恶魔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所以对于恶魔的死敌魔鬼自然也有很深的了解。
如果可以的话，维康尼娅百分之百不想在这样一份出卖灵魂的魔鬼契约上签字。
但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尤其是眼前左思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还有那帮助自己擦拭眼泪和鼻涕的温柔动作，都让卓尔牧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跟恐惧。
通过刚才谈话的内容，维康尼娅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类，实际上是一名地狱领主，拥有独一形态的大魔鬼。
所以她敢保证要是自己但凡露出半点抗拒的神情，后果都会非常的严重。
相比之下，对于夜之女神莎尔的信仰反而变得无关紧要。
毕竟维康尼娅当初选择信仰莎尔，只是碰巧得知了这位黑暗女神的名字，刚好可以替代背叛罗丝后的信仰空白，进而获得相应的牧师能力。
不然的话在危机四伏的幽暗地域，想要活着逃往地表无异于痴人说梦。
没有任何犹豫！
也不敢有任何犹豫！
维康尼娅强忍着疼痛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并在魔鬼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瞬间！
散发着血腥味的羊皮纸瞬间被点燃，眨眼功夫便化作漫天飞舞的灰烬。
“明智的选择！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
左思俯下身子宠溺的亲吻了这位卓尔牧师的额头，并在上边留下一个烙印。
“感谢您的馈赠，巴托地狱第九层面的领主，伟大的地狱储君，能够成为您的信徒是我的荣幸。”
维康尼娅赶忙匍匐在地上去亲吻新主人的靴子。
作为一名天才牧师，她无疑拥有极高的感知属性（十八点），所以瞬间就从烙印中获取了大量的知识和信息。
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便建立起稳定的信仰连接并获得牧师等级，甚至就连原本邪恶中立的阵营也开始朝着守序方向偏斜。
由于早就经历过了从混乱邪恶到中立邪恶的心路历程，所以再向守序方向靠拢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只要能够获得力量，维康尼娅并不在乎自己信仰的究竟是神，还是魔鬼或者恶魔。
更何况自从签署了魔鬼契约之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只能全心全意侍奉眼前这位大魔鬼。
以便死亡之后灵魂前往地狱可以少受点罪，争取可以直接转化成为稍微高级一点的形态。
“起来吧，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另外，在物质位面的时候记得称呼我索斯，尽量不要提及我魔鬼的身份，更不需要去主动传教。”左思随口叮嘱道。
因为之前那个堕落圣武士——塞露尔·黯冀在离开散提尔堡之后居然去了桑比亚，并且还在一些商人的资助下成立了教会，正在积极输出关于统治的理念，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现如今产生稳定连接的信徒数量已经达到了上千人之多，其中光是感知属性达到牧师最低标准、被赐予神术的人就多达五十个。
这显然与左思尽可能避免在费伦大陆发展信仰的想法背道而驰。
不过好在桑比亚崩溃在即。
到时候这个教会究竟能不能在巨大的混乱与动荡中存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如您所愿！”
维康尼娅单手抚胸优雅的鞠了一躬。
随着获得了神术的馈赠，她原本紧张、不安和恐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毕竟被赐予神术就意味着得到了认可，可以持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获得强大的力量。
毫无疑问，收下维康尼娅有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一种收集癖。
就如同左思之前收下菲德和矮人狂战士寇根一样。
未来在这个名单上，可能还要加上一连串的名字。
随着巴尔之子吃鸡大赛正式开始，很多他曾经熟悉的角色都会陆陆续续的登场。
而左思要做的就是从中挑选出那些自己喜欢的收入麾下。
或是作为得力的好帮手，或是作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过就在他带上桑乔和维康尼娅返回法师塔的时候，远在遥远东方的塞尔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堂堂红袍巫师的死灵派系首席，组织内最强大的奥术施法者——萨扎斯坦，竟然在自己的老巢内遭到了攻击。
而干这件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死敌维沙伦。
此时此刻，这位已经把自己转化成为巫妖的死灵系大法师，正站在一片由传奇魔法制造的巨大废墟之上，用无比阴冷且充满仇恨的语气咆哮：“萨扎斯坦！把属于我的东西交出来！”
“属于你的东西？哈哈哈哈！”
萨扎斯坦发出一阵不屑的大笑，高高举起手中那颗风暴之眼反驳道：“不！这可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它是我用两件神器换来的！
原本我还正在犹豫要如何才能抓到你，并从你口中获得封神仪式所必须的知识。
但没想到的是，你这个白痴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识相的就把我要的东西都交出来。
否则等我逮住你之后，等待你的将会是比死亡还要可怕一万倍的结果。
别以为变成巫妖我就拿你没办法！
事实上在你那些亲信与追随者中早就已经被我安插了间谍。”
“间谍？
那又怎么样！
你觉得我会把隐藏命匣的地方告诉任何人吗？
承认吧，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自私、冷酷和残忍，从未真正信任过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想要找到我的命匣？
你大可以试试！
不过现在，你还是考虑一下能否赢得眼前这场法术决斗的胜利吧。”
说着，维沙伦开始高举双手大声吟唱咒语，刺眼的魔法能量在其手中不断闪烁。
正当这个法术即将要完成的时候，萨扎斯坦这才果断出手进行反制。
两个传奇巫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法术决斗。
不过与外行人想象中那种华丽法术攻防战不同。
由于他们都十分擅长魔法反制，所以大部分除了瞬发之外的法术根本连释放都释放不出来。
往往是灵光一闪便瞬间遭到压制。
除了最初那个用来发动偷袭、破坏萨扎斯坦老巢内防护性魔法的传奇法术之外，其余法术基本都在不断反制中不断消耗。
在两个巫妖的周围，还有他们各自的追随者，以及大量用亡灵生物打造的军团。
从规模上来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战斗的范畴，压根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战争。
无数不死生物炮灰如同蚂蚁般，在更高级亡灵生物的指挥下源源不断冲向对方的阵地。
除此之外，构装体、元素生物、异界生物也都源源不断的被召唤出来，还有一些大地精、兽人、食人魔、豺狼人等雇佣军也都纷纷厮杀在一起。
最可怕的是，双方都有相当多的奥术施法者凑在一起开始举行魔法仪式。
没过一会儿功夫，从天而降的陨石、冰雹、流星雨便如期而至，不断轰击着地面上的军队。
以萨扎斯坦老巢为中心，半径几公里之内完全呈现出一片地狱般的光景。
很显然，为了抢回风暴之眼，维沙伦这次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把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全部拿了出来。
他不是傻瓜，很清楚当神之眼的消息被泄露出之后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趁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孤注一掷把东西夺回来，然后迅速完成整个仪式，最终成为高高在上的神祇。
否则时间拖得越长，发生变数的可能性就越大。
至于找那些反对萨扎斯坦的红袍首席合作……
别开玩笑了！
维沙伦原本就是红袍法师组织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差一点就成为死灵派系首席的大佬，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对方骨子里的贪婪跟自私。
与他们联手也许最初的确是可以占据很大的优势，一鼓作气把萨扎斯坦打残。
但问题是，一旦夺回风暴之眼，这些曾经的盟友必然会瞬间翻脸成为敌人。
届时搞不好要一边对抗这些红袍首席，一边还要放着躲在暗处的萨扎斯坦偷袭，根本得不偿失。
还不如就依靠自己的力量拼一把，至少其他红袍首席会把更多精力用在如何彻底解决萨扎斯坦身上。
“你手上的三愿戒指呢？”
维沙伦打着打着突然注意到老对手干枯的手指上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魔法道具。
要知道三愿戒指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而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的强大装备。
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萨扎斯坦手上戴着一枚。
但现在这枚戒指的突然消失，使其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疑惑跟警惕，生怕其中隐藏着什么阴谋。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答案？”
萨扎斯坦冷笑一声。
不过在这声冷笑之下隐藏的是无法用于语言形容的滔天怒火跟愤恨。
尽管他早就知道左思把风暴之眼拿出来做交易肯定有陷阱。
但却万万没想到这里边的坑居然如此之大。
尤其是当神之眼在自己手上的消息疯狂传播之后，萨扎斯坦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情况不妙，并立刻想要召集手下跟盟友商讨对策。
可还没等到他付诸实际行动，维沙伦这个家伙就直接打了过来。
而且起手就是破坏力巨大的传奇法术。
不仅废掉了坚固的魔法堡垒，同时还杀死了大量军队跟亡灵生物。
一想到此刻左思可能就坐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边玩弄着自己送过去的两件神器和三愿戒指，一边看着自己跟维沙伦玩命，萨扎斯坦的内心就迟迟无法平静下来。
开玩笑！
被坑的这么狠，别说是个报复心理极强的传奇巫妖了，就是条狗晚上也会睡不着觉。
事实上，想不起干死昔日的死敌，萨扎斯坦更渴望能亲手掐死左思，然后再将颅骨切下来做成魔法物品，把对方的灵魂抽取来折磨一千年、一万年。
同样的，他也坚定了“魔法女神选民统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想法。
只可惜，维沙伦并不知道萨扎斯坦此刻的想法，不然说不定会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
毕竟那颗原本属于他的神之眼，也是在左思的干预下落到了别人的手上。
要说对左思的仇恨，维沙伦一点也不比萨扎斯坦低多少。
可有趣的地方在于，两人不管怎么恨左思，现在都必须按照后者打造的剧本相爱相杀。
因为成神是他们共同的渴望跟执念，根本容不得半点退缩。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对于人心和人性的把控与操纵。
它不是那种见不得光的阴谋。
而是就光明正大的放在所有人面前。
让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满怀着不甘与愤怒，还依然必须咬牙切齿的去照做。
“啊！我知道了！你手里的那枚三愿戒指肯定是拿去作为交换风暴之眼的筹码了！”
维沙伦迅速猜到了真相，同时脸上浮现出阴险邪恶的笑容。
“就算没有了三愿戒指，我也能像当年一样轻松击败你。”
萨扎斯坦强行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他显然很清楚，此时此刻在黑暗之中肯定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这场战斗。
自己但凡表现出一丁点软弱或是不够强大，那么更恐怖的危险就会接踵而至。
毕竟风暴之眼可是能够让凡人封神的至宝，任何对此感兴趣的强者都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维沙伦显然并没有被这种嘴炮激怒，反而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告诉我，亲爱的萨扎斯坦，你为了交换到那颗眼睛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八成是将手头掌握的神器都交了出去吧？
也就是说，你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虚弱。
最重要的是，你被那个叫做索斯的家伙耍了！
哈哈哈哈！
多么有趣！
多么讽刺！
堂堂死灵派系首席，最擅长玩弄权术和阴谋诡计的萨扎斯坦，居然被一个年龄只有自己一个零头的毛头小子给耍的团团转，甚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难怪本应该绝密的交易信息现在传得到处都是。
我真为你感到羞愧和悲哀！
恐怕从今以后，你名声会在塞尔一落千丈。
那些曾经尊敬你、畏惧你的首席们也将不再会服从你的领导。”
“闭上你的臭嘴！”
萨扎斯坦显然被戳到了痛处，毫不犹豫用超九环的法术位瞬发了一个时间停止。
紧跟着他以极快速度瞄准维沙伦释放了好几个针对不死生物的克制性法术，同时还是使用高等解除魔法想要扒光对方身上的防护，想要快速而有力的击溃这个威胁性极大的敌人。
可就在时间停止结束的刹那，另外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与其一起降临的，还有一只巨大且半透明的力场大手——比格拜粉碎掌。
轰！！！！！！！！
没有任何意外，萨扎斯坦当场被这只大手狠狠打趴在地上。
他身上的意外术和其他触发性法术早就已经在刚才的法术对抗中消耗光了，因此结结实实吃了个正着。
不过好在很多防护魔法生效，因此受伤并不算严重，仅仅只是断了几根骨头、下半身和上半身从胯部直接分成了两节。
如果换成是普通人，那这种伤势最起码也得是个半身瘫痪。
但对于不死生物巫妖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皮外伤。
当粉碎掌的魔法效果消失后，萨扎斯坦立马启动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传送出去上百米远，对着自己就是一发负能量射线。
眨眼功夫，断裂的脊椎和胯骨就被重新接上了。
对于亡灵而言，一切负能量效果都等同于治疗法术。
所以很多巫妖都会非常喜欢多记几个类似的魔法，既能给生灵造成足够可怕的伤害，关键时候还能“奶”自己一口。
等身体恢复正常，萨扎斯坦这才抬起头看到攻击的敌人是一名上半身有着健壮肌肉，脸上戴着非常奇怪人皮面具的高大法师。
他不是别人，正是对于成神有着强烈执念的艾瑞尼卡斯。
随着第三者的加入，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不管是刚刚挨揍的萨扎斯坦，还是对风暴之眼势在必得的维沙伦，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停手。
因为他们从艾瑞尼卡斯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以及惊人的魔法力量。
以这两人老谋深算的性格，肯定不会允许第三者来捡便宜，所以都暗中提高了警惕。
同样的，艾瑞尼卡斯也察觉到两个传奇巫妖都盯上了自己，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