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沉定定地看着她离开房间,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算个什么事,想着刚才那些从女人粉面上滑下来的眼泪,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但他不可能去把人喊回来。
他还有猫要养不对,他的猫呢?
另一边,苏酒酒气冲冲地往外跑。
十年后的谭沉太过敏锐,后来跟她承认过其实很早就怀疑过她能变成人。
现在再来一次,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少年谭沉也识破了她。
但她没想到十八岁的谭沉对能够变成人身的她如此抗拒,竟然都到了厌恶的地步。连眼泪大法,都没有打动他分毫。
该庆幸他没叫人把她送去研究所切片吗?
想起刚才谭沉说得那番话,苏酒酒的心情更加糟糕。
什么叫做“谁让你过来的,你就回去找那个人问清楚”?
什么叫做“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带你回家的”?
难道不是他带她回家的吗!
这是让她滚回去找隔壁邻居的意思?
苏酒酒带着怨气打开院子门,刚一拉开,就看到一张熟悉的、比记忆中稚嫩十年的脸。
不仅她愣住,谭勇杰也愣住了。
他还特意往后退了退,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没错啊,是谭沉的住处,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女的?
谭勇杰的视线肆意打量着苏酒酒,漂亮的脸蛋、男性的衣物、出现在谭沉的家一看就知道刚才干了什么。
切,谭沉装什么假正经啊,还不是会带女人回家过夜。
猥琐的人,思想和眼神同样猥琐。
苏酒酒被这狗东西上上下下打量,强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
就在谭勇杰刚想开口时,独栋住宅的门再次被打开。
谭沉的手臂上挂着一件大衣,一眼就看到站在院门口的两人。
少年的眉头一皱,看谭勇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坨狗屎。
狗屎臭而不自知,故意挑衅:“大哥,这位就是嫂子了吧?以前没见过啊,长得可真漂亮,怪不得你都舍得把人往家里带。”
谭沉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心下大概有了猜测。
先把大衣扔给苏酒酒,毕竟她还穿着男性的衣物,松松垮垮看上去就不太对劲。
“是你干的?”
谭勇杰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继续笑嘻嘻地回答:“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他越是这种态度,谭沉越肯定就是他把人误导进了自己的家。不然,这坨狗屎怎么可能这么巧地过来看热闹。
“行,既然你来了,就把话说明白。”
谭沉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苏酒酒身上,声音虽然有点僵、态度却比对着谭勇杰好太多。
“你认识他吗?”
苏酒酒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谭勇杰,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啊这,她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谭沉从她的反应中看出答案,知道她大抵上还是有些印象。
他抿紧唇角:“是不是他骗了你?”
谭勇杰在一边被晾得云里雾里,压根不懂谭沉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什么骗不骗的?”
“谭沉你到底在说什么?”
三个人各想各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上频道。
谭沉没理他,继续问苏酒酒:“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他欺负了你然后把你甩到我这里?”
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少年的脸上。
苏酒酒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连这种瞎话都说出来。
把她跟谭勇杰放在一起类比,到底是在侮辱谁?
他哪怕不接受她,也不至于赶着出来贬低她。
苏酒酒觉得很难过,她觉得这一趟特殊福利之行很多余,十年前的少年根本就不像她的谭沉。
狗屁任务,还做个屁!
耳光落下,整个院子安静了三秒。
谭沉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苏酒酒冷声道:“放开!”
一股即将失去的预感涌上心头,谭沉的手掌抓得更紧,一点儿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生气?”
他很认真地在问。
苏酒酒不想理他,两个人挣扎间,谭沉没掌握好力道、让她一个踉跄扑进他的怀里。
新仇旧恨一齐涌出,苏酒酒当了三四天的猫,没控制住本能地、冲他露出属于动物般的龇牙咧嘴。
“喵!”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叫声,谭沉只在一只猫的身上看到过。
甚至,他怀疑自己眼花,在女人的头顶瞥见了一晃而过的猫耳虚影。
动作比反应快地将大衣往上一提,将人上上下下彻底遮挡。
“你先滚吧。”少年随意地抬脚,将像根麻杆一样瘦的谭勇杰毫不费力地踹出院门。
手起脚落,下一秒,院门被牢牢地锁上。
谭沉这才将怀里的人推开,扯走她身上的大衣,上上下下打量许多遍。
“你到底是谁?”
苏酒酒戾气一笑:“我是你的弟妹啊,大哥。”
“被甩过来的,你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