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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间,远处忽然出现一个由两人叠合而成的神秘身影,正以极为迅捷的度向这边飞驰而来。但他们还没有赶到这边,就看见了这近乎悲壮的一幕。于是,这两个人就在原地停了下来。
他——他就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之声幽幽地响起,在第一个字响起的时候,还算平静,但很快就陷入了呜咽之中,只是这短短的六个字之后,竟是泣不成声了。
你不用为他担心,他好得很!另外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接着响起。听声音上听起来,这也是一个女子,而且年纪并不大。
好——好的很?下面可——可是洛水!先前的女子立即强行抑制住呜咽,说道。
在这样的夜色之下,冰冷而又汹涌的洛水,不啻一个坟场。一旦掉下去,又岂是那么容易起来的!
你身上没有武功,眼力差些,自然看不清楚。而我却能看得明白,那桥底下,正好有一条小船,那两个人跳下,刚好落在了船上。虽然从这样高的地方掉下去,受苦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但他有点武功底子,倒是不会受很重的伤。
啊!先前的女子目瞪口呆。
傻孩子,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这样么?他巴巴的跑来救你,还不是因为你的容色,若你是一个无盐丑女,他对你避之恐怕都唯恐来不及,又怎会为你舍生忘死?你若以为这就是情义的话,这‘情义’二字,未免显得太廉价了。这世间的男子,都是一丘之貉,哪有什么真正的重情重义的!
温婉的女子不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虽然那一重一望无际的黑幕遮住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仿佛能看见那张面目可憎的面具。那张面具上的那张丑脸,此时似乎绽出了一丝笑容,正咧开嘴,向她释放出和善的笑容。
那女子俏丽的面孔上,也绽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
这个女子,不是窈娘是谁。
旁边那个面容笼罩在雾白色的面纱之下的女子,却并没有看见窈娘脸上的笑容,她正面向着正前方,语气间也带上了三分萧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子比起世上其他的男子来,还是要好了很多,他至少敢于为了女子去拼命——尽管只是因为你的容色。而且,他还有几分急智,在如此强敌环伺的恶劣条件之下,他竟还能逃出生天,倒也难得。可惜啊,男人就是男人,少不了那些花花肠子。我看这个男人,也免不了有那负心薄幸的毛病,这次若不是你一再相求,我是万万不可能来救他的。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陷入男人的虚情假意之中。否则的话,受伤的终究还会是你自己!你,你听见了吗?
唔——什么?窈娘敛起笑意,把心神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听见了,听见了!
面纱女缓缓地摇摇头:但愿你真正的听见了。有些事情,看来不经历一番,还真是不容易引起重视啊。
忽然,对面的那群方才陷入沉寂之中的人群中有一人爆出一声:他们上船了,那匪徒没死,他划船逃走了!
啊!鬼哭狼嚎一阵,终于恢复了平静,兀自跪在地上呆的王循腿上就像装了弹簧一般,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身子向前一倾,扑在了阑干之上。
天上虽然有一弯残破的月亮,却无法将下面小船上的人影照出来,但他分明能够看见,那小船正在缓缓地向前行驶而去。在如此深夜里面,自然不可能有人没事划船游洛水,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方才跳下去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