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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一觉醒来,但觉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没有睁眼,只是将手伸出被窝,正要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忽然感觉一股寒气汹涌袭来,他吓了一跳,猛然睁眼,这才现自己的臂膀,居然是精赤着的。
张易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在这样冰天雪地地睡觉,虽然旁边点着炉子,张易之也绝不敢这样睡觉,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至少是要着短衣,甚至外面还要加中单的。
难道是昨晚喝醉了,服侍我睡觉的人竟然把我脱成这样?张易之想想这都觉得不可能。他正在迟疑间,忽然手上一僵,那手掌居然摸到了一大团软绵绵的东西,那不正是——
张易之心下略略颤,迟疑着转过头去,向旁边望去。
恰好,那边正有一缕温柔的目光,正向湛湛地向这边射来。那目光甫和张易之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立即败下阵来,逃也似地收了回去。
张易之这才看清了那女子的真面目,心下顿时变得冰凉。
张易之最希望这女子是王雪茹。若是这样的话,她和武崇训的婚约自然不能再作数。她张易之也就能理直气壮地跑去要求武崇训那家伙退婚——尽管他是堂堂的郡王,父亲又是当朝唯一的宰相亲王。
若不是王雪茹的话,那就算是观雪也好啊!她是妓馆的姐儿,虽然出色一些,也是姐儿,她应该有那种被人睡过之后就忘的心理准备。当然,若是观雪的话,被王雪茹和武裹儿知道,恐怕有碍,这倒是真的。
可是,偏偏这都不是她们,而是武裹儿!张易之就头疼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武裹儿。毕竟,武裹儿现在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皇帝赐婚的,难以更改。但武裹儿的存在,会挡住王雪茹进入张家的门路,这是张易之一直不愿接受她的根本原因所在。也许,张易之和王雪茹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和武裹儿在一起的时候多,但那种感情并非用时间,可以直接衡量的。
若是还没有碰过武裹儿,张易之觉得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如今却不一样了,他和武裹儿倒是先生了最亲密的关系,这回旋的可能性,就完全被打破了。张易之知道,眼前这个武裹儿的性子,早已不是历史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了。她绝不可能接受一个夺得她处子之身的男人离开自己。
而张易之自己,也有着一种别样的心情,事到如今,就是让她放弃武裹儿,也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哪里能轻易放手!
矛盾之余,张易之只有暗暗苦笑: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且先把眼前的事情蒙混过去再说,那些长远的事情,等到了时间再去考虑吧!
你在想什么?就在此时,一个略带羞赧的声音响起,将终于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张易之连忙陪笑道:没什么?
我看你是在想你的什么风儿雪儿吧!我来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个风儿雪儿的?提起情敌,武裹儿的醋意顿时战胜了羞赧,她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张易之惑然道:什么风儿雪儿,我都不知道你在说谁,又如何能认识他呢?
那你昨天晚上,那——那个时候,嘴里怎么一直在喊着什么风儿雪儿的!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我们姐妹两个的目光之下,尚且能勾搭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若是我们不在身边,你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