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死亡才是更好的结果。

至少不用像清澈这样受尽他们一生本都不应有的磨难，至少可以不用再有家难回，终日惶惶，至少，她的人生有限的记忆里留下的都是可以让她笑着的美好，而不是，而不是……

这世间，于他们，还能有什么会是不是的？

老爷子终于支撑不住，任由自己倾身靠在了孙子的小身子上，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抓住了孙子床边的那只手臂，可是泪水还是片刻就打湿了少年胸前的衣衫，老爷子就这样伏身无声痛哭。

自眼泪混进皮肤之后，床上的少年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了这里的人伤悲一样，那只自从被带回来就一直紧攥着的手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时候缓缓、缓缓地下垂，松开。

放开之后的手终于有了原本应有的弧度，无形中像是在表达着什么一样。

“啪嗒”一声脆响自床下传来。

老爷子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并没有听见这声响动。

“父亲！”

来自长子周海琛的惊疑之声和妻子在他肩上颤抖着的手终于稍微引回了老爷子的一些心神，他缓慢而沉重地抬起头，隔着满眼的的泪痕看见妻子另一只手捂着嘴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样，整个身子都在抖着。

长子呢，他向来温文知礼的长子此时此时正满眼的震惊，僵直着手直直地指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清澈的床边，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个乳白的玉坠。

“那是……那是……”老爷子几欲开口却始终话不成句，似震惊又似有些不敢确认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周海琛上前从地上捡起那枚染血的玉坠，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掉在了手中的玉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