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隆武十二年三月春,消失了半年的亦天航、刘卿元等人再出江湖,这几人意气风发乘车出行,可是前脚刚出江阳城,便有数只信鸽飞出城去。
半个时辰前,亦天航与刘卿元等人各自在布行选了身行头,便准备去车马铺雇辆马车,四人刚出布行,唐己奉却被唐门江阳分堂的一名弟子认了出来,这弟子本欲上前招呼一声,又见唐己奉身旁三人气质不凡,心生疑惑便藏在一旁仔细打量,只见为首的中年汉子一脸胡渣,腰别雁翎宝刀,昂首阔步非泛泛之辈,随后的青年一身藏青色劲装,背长剑直刀,英姿勃发,再看第三人,身背宽刃直刀,虽是过年半百,但目光如炬、气势逼人。这唐门弟子正纳闷间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唉?不对,是刘卿元!背刀剑的是重伤少门主的小贼!唐己奉背叛师门了!
这唐己奉也是倒霉催的,本来他作为己字辈弟子,又任江阳分堂管事一职,在唐门虽说算不上前途无量,但也是略有地位、衣食性命无忧,毕竟甲乙丙三代弟子早就作古,丁字辈也没剩几个,己字辈也算唐门的老资历了。这自从被亦天航和邢宗良掳了之后,天天担惊受怕的,如今却是不用怕了,只管逃命便可,失踪了大半年突然出现,又与刘卿元和亦天航在一块,已坐实了叛门的罪名。
江阳与资中两城之间是沃野千里开阔地,可没什么险地让唐门埋伏,这四位人物优哉游哉的坐在马车里闲聊。邢宗良调侃唐己奉道:“我说老唐,你现在到底是姓唐呢?还是姓啥呢?如今你已叛出唐门,继续姓唐也不太合适。”
唐己奉本在那悠闲的捋着他那两撇小胡子,一听这话脸上肥肉一抖,白了邢宗良一眼:“你还有脸提此事,老唐我这人生本来极为惬意,在江阳地界负责本门的布行生意,手底下也有着十几号人,也算江阳略有头脸的人物,却被你二人掳了来,算是翻了船了。人生呐,就算落魄了也没啥,大不了重头再来,你说你二人害人真不浅,现在若是唐门知道我还活着,还跟你等在一块,我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
“当时与你一起的那十几号人,现在可是坟头草都长满了。”亦天航冷不丁插了句嘴,这话一出,吓的唐己奉一颤颤,赶忙闭了嘴,心里直嘀咕:“完了,咋惹这位爷了,这位才是狠角色,年纪轻轻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一年前本管事手下那些弟兄啊,死的那个惨呦,人生啊,顺势而为顺势而为。”气氛瞬间有点尴尬,邢宗良正待圆个场,却听刘卿元说道:“天航,这车夫驾车的手艺倒是一流啊。”
亦天航一听便知刘卿元话里有话,瞬间警觉,这车夫驾车的水准只能说凑合,在这平整宽阔的官路上却把车赶得忽快忽慢,明显是个新手,而这马车一看就有些年数了,这车夫根本就不是车马铺掌柜所说的赶了十几年车的老把式。邢宗良和唐己奉也是精明的很,二人互使了眼色,意思让对方出去试探试探,可这二人光在那眨眼,却都端坐不动,邢宗良又噘嘴示意,唐己奉竟又捋他那两撇小胡子去了,亦天航瞟了二人一眼,却是把唐己奉吓了一激灵,急忙喊道:“车夫~~~,稍停一下,本大爷内急。”
车厢外应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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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己奉急忙钻了出去,没多大功夫,只听得外面搏斗声起,又不多时,唐己奉黑着一个眼圈进来了,嘴里念叨着:“人是唐门的人,已被我打晕绑了,我们已经暴露了,资中、德阳的唐门弟子用不一两日便能收到消息,只怕我等将要面对唐门无休止的追杀了。唉~,我唐某人的人生啊~~~”
“唐某人,您那眼眶是咋回事?”邢宗良却是丝毫不担心唐门,又调侃起唐己奉来。
“哼,唐爷我本打算下药迷晕他绑了再说,谁知道那老小子装晕,趁我不备一拳打来,还好本人身手敏捷。”唐己奉比划了一下说道,那“敏捷”的身躯却是肥肉乱晃。
“如此说来,资中是去不得了,不如直接潜回德阳。”刘卿元没理邢宗良对唐己奉的挤兑,直接说到重点。
“前辈所言不错,资中城外必定杀机重重,德阳恐怕也将遍布唐门杀手,既然以回到绝刀门为主,与其去资中厮杀,不如留着力气到了德阳再一决死战。”亦天航说道。
主意已定,这四人便要动身,却听见车厢外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你们哪也去不了,唐门江阳分堂管事唐己庆在此,今日便是你等命丧黄泉之时!”车内四人闻言大眼瞪小眼,如此口出狂言的管事怕不是刚从娘胎里出来,难道不知道江阳地界死了多少唐门管事和弟子?
“庆兄,我是唐己奉啊,一年未见,你调来江阳了?”唐己奉一下车就忙着打招呼,“唐己奉,你这个背离师门的叛徒,今日正好杀了你清理门户。”唐己庆颇为不屑,没正眼瞧唐己奉。刘、邢、亦三人也先后下了车,只见这唐己庆领着十数名唐门弟子截住去路,趾高气扬。
唐己奉还想去套套近乎,却被邢宗良一把拽一边去了,朝着亦天航一努嘴,说道:“死胖子你活腻了,没见着那位小爷在抽刀?他那六冲刀法自从练成了还没拿人练过。”
唐己奉闻言忙瞅了一眼亦天航,好家伙,只见那小子表情极为激奋,正在反手抽刀,这是要杀人了,赶忙一作揖,低声向邢宗良说道:“多谢小邢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