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阡陌终究是成了勾阑院里的头牌,可她向来卖艺不卖身。訾山晓这些天去找过云阡陌一回,但也只是闷闷不乐地喝着酒,并不曾说出那些堵得他心里不痛快的事情。
只那一回后,他便再也没去过。
这边,陆长卿实在放心不下陆晴箜,就请了人来让她重新学规矩。而让陆长卿惊讶的是:陆晴箜居然一改常态,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虚心学习,没再翻墙出去过。
次月末,訾山晓与陆晴箜大婚,满街锣鼓鞭炮,热热闹闹。
云阡陌早已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他要成婚的消息,虽然早已知晓,可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躲进屋去,蒙着被子哭得很是伤心。
那日夜晚,勾栏院里歌舞升平依旧如常。云阡陌独坐在楼台轻轻抚琴,她望着秦淮河畔,双眉颦蹙,目光呆滞。
当月色都快要落去的时候,她终于回了神,酸溜溜地叹息了一句:“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真真儿是般配至极。”
大婚夜,陆晴箜凤冠霞帔盖着红喜盖头,安安静静坐在床上。而訾山晓却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袁氏只得一边头疼一边让下人把他架回了房去,从外面落了锁后才放心离去。
陆晴箜听到动静,又是紧张,又是害羞与害怕,她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訾山晓进来后并没有理会陆晴箜,而是趁着酒劲自顾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去。
陆晴箜等了一会儿,依旧没动静,就撩起红喜盖头看了一眼,便看到趴在桌上睡着了的訾山晓。于是她就肆无忌惮地揭开了盖头,朝着訾山晓这边就走了过来。
她也学着訾山晓的样子在桌子上闭着眼趴了一会儿,而后就一直盯着訾山晓露出的侧脸,脑子里浮现出当日她与秋娘在秦淮河畔看到的那个男子的脸,然后与之重合。
可能陆晴箜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訾山晓,面上带的可是真真儿的笑靥如花。
夜凉,待屋里的红烛都燃得已是将尽时候,陆晴箜把訾山晓扶起来让他搭在自己身上走到了床边,替他脱去了鞋后就将他放到了床上,再替他盖好了被子。
而她却不敢与之同床,于是她在卸了头饰后,就抱了两床别的被子,把其中一床垫在了榻上,然后躺下去盖着另一床被子和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