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带着陈红玲,在村里的大樟树上,从一九八二年待到一九八三年。
戏早已演完,可陈扬不想走,陈红玲也不想走。
只是天气太冷,二人的热情,难抵刺骨的寒风。
二人这才下树。
陈扬把陈红玲送到家门口。
“扬哥,你答应我,托人向我爸提亲。”
“行,我先找人探探你爸的口气。”
陈扬琢磨了半夜。
第二天,陈扬把童小芳请到家里。
与陈红玲的事,不管成功不成功,都必须严格保密。
童小芳与陈冬生关系密切,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芳哥,包括我自己,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事的人,我连我家里人都没告诉。”
“放心吧,我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童小芳去了陈冬生家。
一去就是几个小时,从上午到下午,让陈扬如坐针毡。
不喝酒的童小芳,带着酒气回到陈扬家。
童小芳肯定在陈冬生家喝酒了。
陈扬把童小芳迎上二楼,还把楼梯的门给关上。
“扬,对不起,恐怕你要失望了。”
陈扬点点头,“小芳哥,我已经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童小芳道:“陈冬生告诉我,他其实很欣赏你。他说如果没有其他因素,他早就来主动提亲了。”
“什么其他因素?”
“几年前,你爸还在家的时候,陈冬生和你爸两个,就私下说过你和陈红玲的亲事。陈冬生说你爷爷也知道,你可以问问你爷爷。”
陈扬嗯了一声。
“扬,你也知道的,在咱们农村,封建迷信是很严重的。就谈婚论嫁,最讲究的是两个人的八字合不合。你和陈红玲也不例外,你俩的八字也要看合不合。”
“我爷爷就会看八字。”
“包括你爷爷在内,一共有七个人,品评过你和陈红玲二人的八字。但结果是惊人的一致,你和陈红玲的八字,不仅几乎一点都不合,而且是处处相冲。”
“这么严重啊?”
“当然严重。听陈冬生说,好的啥都没有,坏的啥都有。所以陈冬生说,你和陈红玲有缘无分,劝你死了这份心。”
陈扬默默的点了点头。
童小芳拍了拍陈扬的肩膀,“扬,想开点吧。迷信这个东西,你要是不信,就什么都不是。但你信了,哪怕信一点点,那东西就特灵。”
陈扬问道:“这事陈红玲知道了吗?”
童小芳点点头,“说了。当着我的面,陈冬生对她说了。唉,当场就哭了,哭成了泪人,估计现在还哭着呢。”
陈扬难过的垂下了头。
童小芳走了。
陈扬颓废了好几天。
戏唱完了,陈福明带着戏班去了下一个演出地。
陈家村恢复了宁静。
一九八三年的春节在阳历二月,还有点早。
陈扬老不出门,躲在屋里喝闷酒。
全家人都知道陈扬有事,可又都不敢问。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扬会悄悄出门,走到陈红玲家,在她家周围徘回。
陈扬接连好几个晩上这样,引起了住在对门的大妹的注意。
大妹陈平也不敢问,只对二弟陈兵小声滴咕。
陈平说,“老三,咱大哥心里有事。”
陈兵说,“我也看出来了。”
陈平问,“你猜会是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