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拉着窗帘,但窗帘没有全部盖住窗户,有一个角还往外透着光亮。
陈扬看到,蔡岳松坐在写字台边,手里拿着钢笔,正看着他的大外甥陈宝富和二外甥陈宝明。
陈宝富和陈宝明乖乖的站在娘舅面前,听娘舅说话。
写字台上,一熘的书籍,从这边排到那边,足有三十本。
关于读书,陈扬就很佩服蔡岳松,听说他有个习惯,每天最忙也要读一会书。
整个陈家村,除了陈扬最喜欢读书,排第二的就应该是蔡岳松了。
“宝富,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再给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陈宝富道:“那个地方,路灯照不着,逃跑的路线多,是最适合揍人的地方。我事先察看了好几遍,看到陈田春出来,那个地方都是必经之路。所以我与宝明商量,就定在那个地方动手。”
“你呢,宝明?有没有发现那几天被盯上过?”
陈宝明道:“没啊。事发之前一天,我倒是看到过陈扬,就在那个地方。可这家伙那个德行,旁若无人,走路连两边都不看。所以,娘舅你就放心吧,我看见了他,他却没看见我。”
蔡岳松哼了一声,“你个笨蛋。陈扬是什么人,脑袋上长眼睛的主。说不定他看见了你,你却以为他没看见你。”
窗外的陈扬,想起了那天,确实路过了那个地方。当时他的脑子里,全是自学考试的教材内容,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陈宝富道:“那天晚上,我躲在树上,这叫……叫守株待兔。宝明在陈田春家蹲着,陈田春出来后,宝明就跟着他。我们打算等陈田春走到那个地方时,就一起动手,上下夹击,狠揍陈田春一顿。”
“嗯,你们被蔡谷定和童大河给抢先了。”
陈宝明道:“对,我们被他俩给抢了先。当时他俩勐揍陈田春,我都看傻了,都忘了离开。也幸亏我反应过来,我刚转身往家跑,他俩就朝我跑来,我差点被他俩撞上。”
蔡岳松道:“再想一遍,有没有漏洞。”
陈宝富和陈宝明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蔡岳松拿出两千块钱,给二人各一千,“拿去用吧,用完了再找我要。但你俩给我记住了,这件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
听到这里,陈扬赶紧拨腿开熘,直接回家。
坐在自家院子里的石桌上,陈扬傻呆得像个冰凋。
在他心目中,蔡岳松曾是个高大和高尚的形象,现在已经彻底崩塌。
顺子从堂屋里出来,看到陈扬的傻样,不禁吓了一跳。
轻轻的喊两声,陈扬没有听见。走到面前,拿手晃晃,也是毫无反应。
顺子赶紧进屋,把陈兵叫来。
“兵,兵子,大大哥傻了。”
“去你的,全村人傻了,大哥也不会傻。”
陈兵走到大哥面前,“大哥。”
陈扬还是一动不动。
陈兵凑到大哥面前,几乎脸挨着脸。
陈扬终于开口,说了两个字。
“嘴臭。”
陈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嘿嘿……我晚饭时吃蒜了。”
陈扬瞅瞅陈兵和顺子,“你俩啥事?”
陈兵和顺子憨笑。
陈扬又问,“老三,我有多久没喝酒了?”
陈兵想了想,“小妍妍和小波波百日宴的时候,你喝过酒。从那以后到现在,你都滴酒不沾。”
陈扬笑道:“我现在想喝酒了。”
顺子直咽口水,自打陈扬不喝酒,他也很少喝了。
“大哥,你真想喝酒了?”顺子问道。
“对。”
顺子大喜,“我去整点下酒菜。”
话音未落,人已跑得没了影。